成人对孩子的包容心远远大过其耐心,同样的一句“玉帝”自孩子口中响起,无人在意,会认为是天性使然。成人这样作死的话,大概率会被视作间歇性精神障碍患者,在孔家杰、周向阳看来,陈玉安此时的表现完全符合间歇性精神障碍患者病发症状。
陈玉安自己也感觉到了,苦于没有台阶下,抬头干笑两声:“没火?错觉?”
孔家杰的表情异常精彩,他觉得阳城这地界有点邪性,传闻中,处事稳重儒雅的陈玉安都这样不着调,作风粗犷的王全安又能好到哪去?
“错觉?”程伟忽然想起李文高留下的那句话《程小友每每出人意料之外时,总会收获不同凡响》,他定了定神,先替陈玉安解围,“我脸上要是有只蚊子,陈局肯定会一巴掌扇过来,打掉一颗门牙,再申请见义勇为。”
“我不能跟王全安比,这种事……他还真做的出来。”陈玉安心满意足的笑了。
孔家杰恍然大悟,越是危险的职业,越是累,脏和累往往又不分家,陈玉安这一行,好人像大熊猫一样稀有。
陈玉安当然想不到,程伟帮他洗去精神病嫌疑的同时,又戴上一顶游走于灰色地带的帽子。
小道姑和张烨烨之间的僵持仍在继续,一句“把玉帝让给姐姐做好不好”,令两个孩子之间生出隔阂。
孔融让梨之所以能成为千古美谈,是因为天性使然、致人谦让虚少。
这一点,在社会观念尚未形成的孩子身上,表现得更加明显,更加淋漓尽致。
“不行吗?”小道姑问。
“怎么让?”张烨烨拍了拍自己的小肚腩,不禁担心起它的未来,“舅舅喂我吃了颗莲子,姐姐又没有。”
“我有!”小道姑笑了。
“又骗人。”张烨烨一脸嫌弃,“快放我下去,孩子都不会抱,还想当玉帝!”
“这样抱不对吗?”小道姑轻轻蹙眉。
“屁股痛,还想嘘嘘。”张烨烨挣扎着想要下地。
“傻不拉几的,谁让你吃辣椒油炸鸡屁股的?”程红快步上前,提着张烨烨耳朵搂在怀里,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小道姑头上揉了揉,赞道,“好漂亮的闺女,叫什么名字?”
小道姑犹豫了一会才道:“天养。”
程红亲昵的揽着小道姑肩膀,食指上已多出一根秀发,拉家常似的问,“天养,那就是怪父母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喽?”
天养不习惯与陌生人亲近,慌不迭的耸肩、弯腰、前趋。
程红抱着张烨烨像根青藤似的缠了上去,还有闲暇挑拨离间:“真武山的道士有点不是东西啊,哪有教孩子憎恨父母的?”
天养皱眉:“师父说,母亲十月怀胎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人,谁都比不上。”
“母亲?父亲呢?”程红歪了歪嘴,颇为不屑的道,“什么都是师父说,师父说。做人要有主见,我家烨烨要是敢一口一个妈妈说,天天抽他。”
张烨烨突受无妄之灾,连忙端正态度:“妈妈说的好有道理,我以后一定听话。”
“父亲?”天养想了想道,“父亲要养家,也很辛苦,而且……”
“小红,你在干吗?”杨素芬在楼
道探出头,“让你请客人上楼吃饭,你聊得火热朝天,多大的人了?”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程红吃娘家的、住娘家的,想跟杨素芬讲讲道理都没底气。
“奶奶!”张烨烨拿着鸡毛当令箭,挣扎着下地,边跑边道,“娘哭了,我去哄哄她。”
程红依然揽着天养肩膀不放,“吃了饭再走。”
天养淡淡一笑,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神情,那是一种繁华落尽后的寂寥,“出家人吃百家饭,却不能以此为家,我家在红尘之外、群山之间。”
程红恼羞成怒:“陈局,你看看,你看看,多好的一个孩子,被那些牛鼻子教的厌世轻生,我要报警,真武山拐卖儿童,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
“姐!”程伟缓缓开口,“让孩子走。”
“哼!”程红重重一哼,心不甘、情不愿的放手。
天养不吭不响的朝门外走去,却无来时的轻松惬意。
程伟再次开口:“若师慈如母,还有商量的余地,若师严如父,今夜为他送终。”
天养微微一顿,仍然没有回头,嬴荡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陈玉安幸灾乐祸:“以后别再说领导没为你终生大事考虑,孩子都……”
程伟没好气的道:“陪领导视察,还带嫂子和小宇来蹭饭?”
“放屁。”陈玉安理直气壮的道,“手机早关……”
有人去,有人来。
刚刚关上的门又推开了。
苏荷提着水果,陈环宇捧着鲜花。
“你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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