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不能好好说话吗?郁垒叔叔为什么骂人?”张烨烨小手叉腰。
“打是亲、骂是爱,小公子先送我们回去吧,新官上任,怎能擅离职守?岂不是辜负了小公子一番心意?”神荼苦苦哀求。
“我只看见舅舅把叔叔拍进门里,没看见怎么弄出来。”张烨烨少有的羞涩起来,“疏勒城肯定比鬼门关好。”
“小公子能不能把门擦干净?”郁垒道。
半死不活的尔章昆立刻精神百倍,提起木桶倒了上去。
鲜红的汁液淅淅沥沥,熊孩子大半日的心血化为乌有,他撇了撇嘴,眼角晶莹闪烁,很有点要哭的样子。
神荼、郁垒依然在,化作一对落汤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汪直连忙拉着张烨烨的手安慰,“咱不哭,明天在房门上多画几个,城门是御敌之地……”
神荼也恼了,冲着郁垒大吼大叫:“看看你出的馊主意,我们又不是无名小卒,请小公子大开方便之门,尿上一泡试试。”
“我是好孩子……”张烨烨的眼泪一下缩了回去,欲拒还迎。
“请小公子法外开恩。”神荼欲仙欲死。
“我是好孩子,不能随地嘘嘘……”张烨烨一边掀裳掏鸟,一边喃喃自语,“乐于助人才是好孩子。”
神荼、郁垒硬着头皮等待天降甘霖时,两只灰狼突然躁动不安,原地刨
爪呜咽。
张烨烨猛的一个激灵,小鸟又放了回去,热泪瞬间盈眶,扭头冲入暮色,恶人先告状:“舅舅……郁垒叔叔欺负我,还有尔章昆叔叔……”
“娘诶!”神荼狠狠的瞪了郁垒一眼,一对难兄难弟面面相觑。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两人四骑北来,程伟带着张烨烨、汪直风尘仆仆的驰入城门,看着城门上的两张人脸久久无语,捏了捏张烨烨的耳朵,问:“是你干的好事?”
神荼睁着眼说瞎话:“不关小公子的事,是我们兄弟俩迷路了。”
范羌猝不及防,憋了小半天的尿直奔裆下,自由而又豪放。
程伟想到日志中关于“界外一点”描述:
因记忆起,循印迹,追往事,似过客,像行者,不容于光,不容于世,行走于规则之外,可望而不可即。
风起时,点无数,两点成一线,四点、四线成一面,八点、十二线、六面成一体。点点、面面、线线、体体化为一个又一个几何空间,完美的覆盖在万物之上,照见自己,如心之镜、如时光之镜、如空间之镜,有物则有,无物则无。
风止时,无数个几何空间崩塌于瞬间,成就界外一点。
如镜中花开,似水中月升。
程伟的思维卡在最后一点:何为“风”?张烨烨这样的熊孩子都能将其付诸于行,我为什么不可以?
思维停滞不前,五彩斑斓油然而生,环绕程伟飞速旋转,呈霞衣状,上似冠戴,中似长袍,下似高舄,还有隐约的龙形在内里昂首盘旋。
就在这时,千万人齐声称颂的梵音在程伟心底炸响:“唵末里末里摩诃末里塞嚩诃。”(无中生有、妄见起灭、轮转生死)
就在这时,饱受视觉、心理摧残的神荼、郁垒异口同声认错:“小公子拘我们来的。”
一内一外两种声音,交互抵触,思维依然停滞不前,但程伟心中的感悟并未像前两次那样无影无踪,不禁在想:“这两个二货真是我的福星?”
“舅舅!”张烨烨摇了摇程伟的手,弱弱的问,“小孩子喜欢读书、写字、画画,有错吗?”
神荼、郁垒暗暗呲牙,在城门上乱涂乱画的熊孩子就你一个!
程伟一锤定音:“画画不算胡闹,以后随便画,但不能出城,下次回来,我要看你和汪直谁画的好。”
张烨烨的一双眸子笑成了月牙,“神荼叔叔、郁垒叔叔喜欢瞎逛,出不来了怎么办?”
程伟牵着两个熊孩子入城,示意尔章昆关上城门,“就在门上住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神荼、郁垒伤心欲绝:“大人!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