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封倾向石修所言:“车师王后还在,尔章昆送来的物资,足以证明涿鞮现在还不能为所欲为。”
耿恭皱眉道:“涿鞮下一步可能会强娶郭氏。”
石修又道:“将军还需早做决断,左鹿蠡王若将周边荡平,不论他愿不愿意强攻,都会试上一试,否则单于乌累那边没法交待。”
耿恭陷入漫长沉思,许久之后才道:“也罢,先助郭氏掌控疏勒城,就让右曲候程冲领一队人马前去。”
石修连忙劝道:“五十人太少,百人比较稳妥,左鹿蠡王近期不会攻城。”
“看上去像求救,岂不是正中匈奴下怀?”耿恭摇头苦笑,“人数太多反而会令匈奴主将忌惮,若是追杀不休,反而误了正事,给他们配上双弩。”
“不配从兵?”张封问。
“出奇制胜。”耿恭笑道,“配一人也可,程冲那个本家不正在府中待罪吗?纸上谈兵之徒,不见见血,怎知军旅不易?”
范羌推开门,程伟仍在大吃大嚼,他忍不住笑道:“都一个时辰了,还没吃够?”
程伟没好气地道:“挖了三座深坑,走了一天一夜,吃这么点,
过分?”
范羌撇了撇嘴:“谁让你之乎者也的,将军读书少,见不得人拽文。”
“先办正事!”门外又来数人,带头那人风风火火的道,“快把衣服脱了!”
“你们想干什么?”程伟吓了一跳。
“能干什么?验明正身。”范羌说,“这位是校尉丞李大人,专门来给你办入军证明。”
“老子什么时候说要从军了?”程伟怒目。
“这里耿校尉说了算。”校尉丞李亢笑道,“我们帮你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程伟三下五去二,脱的干干净净,还得举手露出腋下,抬腿露出脚底板,一旁有刀笔吏据形成书。
“这细皮嫩肉的,绝不是间士,你可要小心了,被俘生不如死,龙阳君、火烤二选一。”李亢对程伟身板相当满意,笑的十分猥琐。
士卒应声而动,将衣裤和靴子放在桌上。
两汉军中不论尊卑皆上穿鑪衣、下穿裤,以红色为主。冠为平巾帻、罩武冠,可插羽,可遮耳。另有两条腰带,一为皮制,一为绢制。外加一双圆头平底深腰靴。
将卒的区分则在徽识,主要有章、幡和负羽三种。
章的级别较低,一般为士卒所佩,上刻佩带者的身份、姓名、属部,以便作战奖惩、或阵亡后识别。
武官佩幡,即右肩上斜披由帛做成的宽带状饰物。
视作战需要负羽,将官和士卒都可使用。
上层则为节,一根八尺竹竿,顶部装饰着旄羽,军前多为假节、专诛犯军令者,持节则杀无官位者,使持节、可斩二千石以下官。
“徽章黄昏前能制好,不耽误你夜里出征。”李亢执意在程伟臀部拧了下,而后扬长而去,“比那些车师妇人手感好多了,活着回来,美人任挑。”
范羌火上浇油道:“别听李大人胡说,屯田配妻,颜色好的妇人早被挑走了,剩下的大多拖家带口,你要是不在乎多出几个从子从女,倒能找到几个贵妇。”
“出征?”程伟边穿衣,边呲牙,“大老远来一趟,这就要去劫营?”
“劫营也不要你这样的啊,被人扒光示众,扰乱军心。”范羌笑道,“真是好事,将军想助车师王后掌控疏勒城,给兄弟们留条退路,王后是汉人,侍女一个比一个美……”
程伟想起那个没能在史书留名的女子,忽起一股向往之心:“后王夫人先世汉人,常私以虏情告恭,又给以粮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