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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佛去一,抵消三清重伤,若是那截残手在这个时代现身,金神蓐收最具优势。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在此之前,得先送平阳汉人南迁大军渡过长江,也得见一见司马邺。
四十天来,司马邺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过,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也没脸说自己是谁。满目疮痍,山河破碎,源于司马氏无道、无功、无德、无能却占其位。
从未这么辛苦过,也未这么充实过,近万人的迁徙大军中,二十人一座的帐篷里,他能一觉睡到天明,无比踏实。
正因为这样,程伟才决定见司马邺一面,本是用来安慰柴荣的丧子之痛。
“感觉怎么样?”程伟一袭薄衫,小腿和胳膊都露在外面。
“百姓很苦。”司马邺没有任何迟疑,十四岁的孩子,看上去和后世十岁的孩子差不多。
“百姓很苦?”程伟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还有不该有的心思?
“比想象中的还苦。”司马邺不敢抬头。
“你能让他们幸福起来?”程伟笑着问,使人如沐春风。
“不能。”司马邺十分茫然的摇了摇头,“爹爹、娘亲、哥哥、弟弟都死了……我什么也做不了,也无处可去,只能做皇帝。”
“想
不想去建康?”程伟稍微松了一口气。
“能不去吗?”司马邺愕然抬头,惊惧交加,他也明白,去建康恐怕比降了刘聪还惨。
“能。”程伟斩钉截铁地道。
“多谢大人。”司马邺抱手作揖,动作熟练。平时肯定没少做。
“这一万人能带好吗?”程伟问。
“我想带好她们,可我没这个能力。”司马邺沮丧的摇了摇头。
“麴允呢?”程伟又问。
“麴卿……只可为辅。”司马邺叹了口气,“政在地方,各行其是。有才乱国,无才误国。”
“想好以后怎么活了吗?”程伟笑了。
“一直这样走下去也不错。”司马邺轻叹。
四月二十五日,道门净明派祖师许逊自江右北渡,登陆荆州,而后直奔当阳。
针对许逊关切的张椒去留,绝仙剑表示平阳汉人迁徙大军会亲自送其回龙虎山,并以此例为定律,后来者依例行事,迁徙大军不顺路的地方,二十万阴兵恭送。
威胁!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绝仙得知三清可能齐遭重创时,甚至想试剑大罗天。
人老成精,许逊的表现可圈可点,为尽心意而来,成与不成,是另外一回事,还盛情邀请绝仙剑赴南昌西山一游。
绝仙剑一口应了,并把拜访时间定在六月初六。
四月二十八日,将黑未黑,平阳汉人迁徙大军拔营,铁蹄隆隆,直逼荆州。
五月初四,午夜子时,阴兵围荆,十里连营。
五月初五,拂晓时分,绝仙剑破荆州四门,许进不许出,狰拔萃、狰教主跃上城墙驱散郡兵。
天色大亮,十里营动,埋锅造饭,酒肉飘香。相柳领着张烨烨、程圣君、夏霆等登上城墙,鸟瞰千古名城。
上午九点,拔营时忽有雨落,又被一声“云开”驱散,万丈阳光重新洒落人间,欢呼雷动。
长江对岸却是一片萧杀,十万江左、江右精锐鸦雀无声。弥勒、释迦牟尼正在边缘漫步,白衣、大势至、文殊、普贤随侍左右,对此刻的他们来说,相柳、绝仙剑等人都是素味蒙面的陌生人,惟有那座黑塔昭示着上古、春秋故人回归。
终于,黑塔出现了,凌空悬立在滔滔江水之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而无影。
浩然正气楼上。
程伟的状态已攀至巅峰。
手里有剑,头戴通天冠,身穿九首五趾黑色龙袍,足踏玄舄。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长江南岸,无数几何图形在释迦牟尼左侧闪现、描绘,崩灭瞬间,界外一点生成,人影互换,他执剑刺向释迦牟尼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