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里山处在钢筋水泥的环绕之中,蛇蟠龟伏,更像是丘陵,没有泰山的雄伟,厚重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死为大,自古以来,帝王将相登泰山,必先拜蒿里。
曲径通幽,一人宽窄。
程伟胸前挂着程圣君,背上是张烨烨,嬴荡则跟在身后抱怨蚊虫太多。
三个人都不消停,程圣君正给张烨烨讲鬼故事,熊孩子一口一个哇的回应,清脆悦耳放在午夜时分有如鸦鸣,再加上嬴荡时不时的来两句“有鬼”,边缘路人的脚步分外慌张。
程伟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万年前的茅庐早已化为历史尘埃,蒿里山所属建筑湮灭在清末的那场国殇之中,后土祭坛所在则毁于建国初期的凿山取石。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惟剩蒿里山可凭寄。
月光下,林荫尽头。
高挑秀美女子款款而来:“帝君这是打上门了?”
“事急从权,泰山娘娘莫怪。”程伟一口应下。
“无罪而诛?”碧霞元君嫣然一笑,“对得起顶髻那两缕青丝?”
“路南南!”程伟说。
“嫉妒之心,人皆有之,她被帝君囚于阳城,还不够赎此罪孽?”碧霞元君镇定自若。
“一码归一码,我困她在阳城,是怕泰山娘娘送其提前入轮回。”程伟又说。
“能忍这么久,也算有情有义。”碧霞笑道,“但罪不致死,帝君方寸已乱,是因为窥得未来一丝玄机?”
“我的诚意,泰山娘娘已经看见了,算计了三十二年还不够?”程伟冷冷地道,“话说过了伤感情,剑拿来!”
“帝君因未来惊变而慌乱,竟不究其源头所在?”碧霞元君问。
程伟眉头一皱,微微侧身,嬴荡似猛虎下山,拳拳尽力,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等等!”碧霞元君边在树上腾转挪移,边道,“剑我给,但话要说清楚。”
“舅舅,别打了,阿姨好漂亮……哎哟!”张烨烨忽然捂脸,已被程圣君一拳打在鼻子上。
“孩子善于发现真善美,帝君不要太过自信。”碧霞元君在嬴荡收手后笑道,“剑可赠予帝君,但话必须说清楚。”
“那些忍辱偷生、欲为后土娘娘报仇雪恨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程伟冷笑。
“剑是我取的,我从来没否认过,亦是受后土娘娘所托,到了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碧霞元君又道,“帝君看见的未来真假难分,请三思而后行。”
程伟沉吟不语。
碧霞元君侃侃而谈:“自古以来,蒿里山、社首山皆由我一人所掌。
后土娘
娘的祭祀一直由我负责,那道大中祥符元年贯穿燃灯的剑意,我亦知情。
宋元交替时,青塘大乱,长江源头的相、柳两家独霸一方,是任何势力都无法容忍的存在,我只能抢在他们前面动手,剑意虽未养成,至少还有重来的机会。
帝君静默不言,让我很忐忑……我的诚意,帝君视而不见?”
“泰山娘娘所言若属实,又何必在意他人看法?”程伟诧异反问。
“哎!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帝君不想听就算了。”碧霞元君意兴阑珊。
“除剑之外,别无他求。”程伟笑了笑。
“剑于我无用,但帝君一直咄咄逼人,连玉帝都看不过去,小女子也咽不下这口气。”碧霞元君嗔道,“口口声声要驱逐人间神异,自己成天带着秦武王祸乱天地,殊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是天地欠他们的,应该还。”程伟淡淡的道。
“什么都是帝君说了算?元始天尊他老人家都会时不时的征求别人意见!”碧霞元君蛾眉倒蹙。
“泰山娘娘觉得金神换上那只枯臂,便可肆意妄为?”
程伟眼中涌出无数几何图形,不断登顶泰山,瞬间覆盖方圆百里,描绘出脑间心头的千年记忆,正是赵恒泰山封禅时。
两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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