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解初通人语的诀窍,“岁久成妖,这个妖是指人形、人语。
依修行岁月来看,你和水娘娘、夔牛早就应该会人语。就算是头猪,活了三千年也能无师自通。
为什么会延误至今?原因可能只有一个,不接地气。相柳因为治水入世,大多数时间都要与凡人为伍,她很努力地融入这个世界,几百年……”
相柳怒气冲冲地打断程伟,“拿三个乡巴佬跟我比?女娲娘娘一直夸我本性纯良,夸了好几百年。”
“你是可望不可及的榜样,这样更有说服力。”程伟言归正传,“为什么水娘娘、夔牛突然之间就触类旁通了呢?因为平淡、安逸的生活突然被打破。”
青牛抬起头,双眼炯炯有神,似乎已有所悟。
李子突兀的出现在青牛面前,微微一愣,立刻喜笑颜开,“小青啊,好久不见,有没有受水娘娘那泼妇欺负?”
青牛“哞”了一声,满是不屑,不够吃惊,也不够愤怒。
程伟提醒李子,“你越是这样,现在的夔牛就越受苦。”
李子蛮不在乎地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男人嘛……就该对自己狠一点。”
相柳忽然跃入黄河,化作一头狰狞巨兽冲出水面,九首人面,颈如奇峰屹立,眸若月搖星坠,嘴似无底深渊。
这一刻,天地尽是杀机,吞噬无处不在。
“我……”青牛只见一张血盆大口袭来,三千斤自重也挡不住庞大吸力,四蹄离
地之际,他干净利落地晕了过去,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一百个我,也填不饱相柳!”
李子已将豪情壮志扔在了天边,胯下微微一热,浅黄色的液体奔向自由,滋润大地。
相柳恢复人形,怏怏地道,“两个乡巴佬真没见识,我又不吃生食。”
程伟一脚把李子踹进黄河,接受大自然的冲刷洗涤,又踢醒青牛,“千金买马骨之举,提前兑现承诺。不要有心理负担,好好哄孩子。”
青牛有点茫然,初通人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任由落汤鸡似的李子在耳边聒噪,直到程伟把李子送回通道,他才有板有眼地说,“请帝君和娘娘叫我李青。”
端午节一过,天气分外炎热,东京城突然多出一道靓丽街景。
一头高大神俊的青牛总会在黄昏时分招摇过市,背上还有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嬉戏翻滚,时不时的吟上几句千字文。
更令人称道的是青牛身后还有一连串不明生物,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无所不有。
起初,东京百姓啧啧称奇之余,总会有人心怀顺手牵羊不是偷的理念,想带几只回家解解馋。
这样一来,青牛身后又多了一道令人啼笑皆非的景象,几许行人衣衫褴褛,白花花的臀部上有两个大大的“?”。
青牛返回相国寺时,如狼似虎的开封府衙役会将这些行人送去清淤,壮年男子下苦力,妇孺烧水做饭。
张烨烨逐渐习惯有青牛相伴,每天埋头苦读、满嘴之乎者也,只为傍晚能带着一群动物在东京城溜达一圈。
绝仙剑蠢蠢欲动,想要尝尝骑青牛漫游人间是什么滋味,这可是三清专享。
李青笑呵呵的应了,设置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前提,穿肚兜、光屁股,不论男女,不论老幼,都可以。
拒绝的毫无烟火气,却又让人生不出埋怨之心。
于是,三岁的潘震登上青牛,六岁的潘夙坚决不肯光屁股游街。
绝仙剑只能望而兴叹,倒不是在乎皮相,因胸太平,化形至今,她连胸罩都没戴过,肚兜那玩意儿就更不用说了,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
程伟静待天庭一事酝酿发酵,一大家子人更像是借居玉林禅院的寻常旅人,惟独张烨烨上、下午鬼哭狼嚎,傍晚快活的像个神仙一样。
最失意的人要属余盛世,花了一百万和嬴荡义结金兰,不曾想……嬴荡却被留在遥远的未来。他只好怀着一颗春风荡漾的心,独自去考证李师师前辈们的事迹,差点被某楼护院打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一身内侍服饰,在一干佳人眼里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余盛世大彻大悟,总算明白,为何人人避而远之。痛定思痛,他换作书生装扮,挑了一座规模更大的勾栏,想要吟上一篇千古佳作,来次才子嫖。
这一次,余盛世在勾栏大门上看见两张似曾相识的脸,正是刚刚化身千万的神荼、郁垒,他临场改口、爱不释手的摸着两扇木门问迎客老鸨,“这位夫人,门怎么卖?”
欺人太甚!换来的是拳脚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