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悉达多的道场,又是玄始帝君的战利品,怕是轮不到我们……”
“悉达若是不幸归虚,玄始帝君肯定会投桃报李,这地方盖座玉虚别院……再好不过。”
“听说白象和九头狮去了丰都,咱们要是能把他们拉过来,悉达多也能碰一碰。”
“都给老娘闭嘴!”水娘娘喝道,“一群乌合之众,没人带头就是一盘散沙,快过来拜见教主!”
四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把白衣和松平正成团团围在中间,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撕衣的架势。
“没妈的孩子可怜啊……”程伟哭笑不得,暗骂自己糊涂,连忙取出几件登山服套在四人身上,“现在还不是敌人,有话好好说,怎么回事?”
“前面有点古怪,小娘们不让他俩过去。”诛仙剑说。
“做人就要有做人的礼貌,再这样胡乱称呼,她揍你,我是不会管的。”程伟边走边训,“等年过完了,就送你们四个去上学,特别是思想品德,体悟的不够深刻……就送你们去豫州鼎改造。”
百米之外,相柳、绝仙剑、嬴荡正围着一块冰川啧啧称奇。
程伟凝目看去,恍然大悟,朝着白衣招了招手,“过来,没事。”
一块十米长、五米宽的冰川里面,两个成年男子、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互相拥抱着,生命永远停留在彼此相遇的那刻,孩子的脸庞朝着天空,依稀就是松平正成的模样。
程伟看着大势至,摇头叹道,“你黑的不够彻底啊……念念不忘前事,并非一无可取之
处。”
大势至泪流满面,对着冰川深深一揖,“终得圆满,再无牵挂。”
“圆满?”释迦牟尼沉声喝道,“赐尔等圆满!”
人未至,声先来,音爆如雷,皑皑群山似风中浮萍般轻微摇晃,雪崩、冰裂接二连三,一只佛掌疾速挥来,五指如山,掌纹如壑,囊括千里,避无可避。
天地静默,乾坤凝滞。
程伟想要将大势至扔进时间通道,结果连手都伸不进去,只好交给白衣,空手迎了上去,玄目、赤眸齐出,大道真言四起。
“天地纲纪群伦!”
神霄玉府化作雷城,自天而降,一路急坠,朝着佛掌砸去。
“万物自肃涤清!”
一群又一群的天鹅、斑头雁,沿着喜马拉雅山、山脉呼啸而来,雁过无痕,只留下一坨坨排泄物越过白云,点缀万丈佛掌,顷刻之间,金黄色的佛光黯然失色,佛掌只余千丈。
“人世务从严洁!”
两千里人世巅峰,突起狂风,倒卷冰雪,九根冰柱刺向苍穹,佛光寂灭,佛掌仅剩百丈。
“诸法伏退绝灭!”
雷城化为劫海,污泄染神,冰柱擎天,万物同声同,绝域如牢,困锁乌邪,佛掌原形毕露。
相柳挥动长尾斩断佛臂,五道剑光冲天而起,搅出漫天血雨,囊括千里的法相,瞬间寂灭。
尘世如潮,神异只是沧海一粟。
“再接一掌!”
释迦牟尼本尊凌空袭来,起左脚、相柳横坠百丈,抬右脚、绝仙剑砸入冰川,一击建功,他略过诛仙四剑,左掌抓向程伟,右手拍白衣。
程伟闪至白衣身前,玄目、赤眸离体悬空,脚下不动如山,口中言出如法,“善恶无报,乾坤有私。邪僧临世,斩否?”
释迦牟尼微微一笑,佛掌一左一右拍了上去,“帝君走好!”
程伟顶着血淋淋的眼眶,再问,“斩否?”
“当斩!”
男声突兀地响起,无喜无悲,佛掌停在了半空。
“当斩!”
这是女音。
天父地母,孕育乾坤。
“诛魔!”水娘娘再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自康巴秦峰一跃而下,化作一道流星射向释迦牟尼,一边解下玉颈上的铃铛,一边讨价还价,“干城章嘉五峰归我!”
程伟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又是一声怒喝,“回去!”
时光再次倒流,本已行动自如的释迦牟尼,重回凌空袭来的那一刻。
蛰伏已久的陆压,终于露出铮亮的獠牙,手中的钉头七箭书瞬间化剑,悄无声息的向释迦牟尼掠去。
陆压快,有人比他更快,他只是蛰伏了十分钟,有人却已蛰伏了四千年。
“挡我者死!”徐甲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气贯长虹,自西而来。
而程伟……已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时光无情且无私,他的身躯不再挺拔,甚至没有佝偻的机会,尽管插入冻土的双脚开始虚化,上半身仍然义无反顾的扑向释迦牟尼。
白衣潸然泪下,大势至垂头轻诵,“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