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俗异归流（十一）

已经来过两次，这次怎么敷衍都不走，一定要个说法。”

    元始天尊冷哼数声，“管得宽了，他认为我心怀叵测，管得少了，他又想要个说法，我是管家？还是他爹？”

    灵宝天尊笑道，“悉达多认为师兄心怀叵测也不算错，三界整合一说由来已久，师兄更是不余遗力的推动此事，他有些想法……最正常不过。”

    “三界至尊轮流做主还不够诚意？起初……他觉得佛门势大，神界过于弱小，羞于相提并论，后来和弥勒起了嫌隙，又怕我们趁机分裂佛门，成天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结果呢？谁都没防住。”元始天尊叹道，“就拿这次干城章嘉峰一事来说，早就劝过他了，要把目光放在过去，他倒好，转眼就和极西教派勾搭上了，还拿春秋一战、佛门回援中土当先例！”

    “袖手旁观也不好，会让人心寒。”太上老君说。

    “此时插手，悉达多倒是不会心寒，弥勒会怎么想？道门今日插手佛门，他日会不会插手神界？蓐收等人又会怎么想？”元始天尊微微摇头，“四界血誓重立不到两个月，他便亲自毁诺，连这点气都沉不住，死了更干净。”

    “不至于吧……会死？”太上老君问。

    “陆压若是活着，最恨的人是谁？”灵宝天尊轻声提醒。

    “陆压和程伟有勾结？穿胸两剑是苦肉计？”太上老君瞠目结舌。

    “那倒不一定，悉达多既然能把未来佛许给陆压，程伟负责穿针引线，弥勒把现在佛许给陆压也算顺理成章。”灵宝天尊又道，“这些只是猜测，玄始最后那两剑太做作了，刺是真刺，可从结果上来看，完全是画蛇添足之举。”

    “师兄的意思是坐山观虎斗？”太上老君又问。

    “哪里有虎斗？最多只有虎狼斗！十来万妖魔鬼怪跑去看热闹，悉达多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只是想要一个台阶下。”元始天尊轻笑，“这个台阶，让他自己找，心中屈辱感越强，接下来的青唐之行，他越会尽心尽力。两位师弟一定要记住，我们才是三界两地之主，不要事事都想着打碎了重来，玄始这次只是把康巴秦峰的峰顶扔进灵山，下次会扔什么，谁都不知道。理念之争，并非族群之争，要在可控范围之内，可以牺牲个别，绝不能天怒人怨，神就要有神该有的样子！我们得永生，世人得平安。至于玄始，既然他能穿越古今，就让他永远的留在过去，未来自然无他！”

    大势至悻悻归来，身为阶下囚，第一次对程伟合十一礼，“有劳帝君费心。”

    程伟搓了搓手，“风格转变的太快，我还没打够……你以后要是成佛，岂不是没机会了。”

    白衣说，“藤原薰还在，帝君若是对打孩子情有独钟，现在就可以计划，明年的这个时候，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程伟点点头，“你们若是被悉达多打入轮回，都得叫我爹！”

    白衣眯了眯眼，“李雯雯的父母怀孕了？帝君口口声声人人只得一生，落到自己头上，就变成生生循环？”

    “没办法……谁让我能干呢？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程伟笑道，“菩萨也说了，是生生循环，符合万物规律，如同冬去春来，年年岁岁。”

    大势至开口问道，“能保持前世记忆？”

    程伟慎重地摇了摇头，“现在不知道，要等李雯雯出生之后才能判断。”

    白衣随即陷入沉默，大势至都动了心，他人又能如何？

    释迦牟尼见招拆招，主动引导冥地妖魔鬼怪西进，并给India贴上万神之国的标签，借此安抚诸多神异蠢蠢欲动的心。与此同时，他也发动舆论攻势，声称，白衣、大势至勾结人间神异，导致燃灯古佛、弥勒佛失陷于时光长河，特命普贤入主地藏王寺，全面清除隐患。最后还将意图颠覆干城章嘉五峰的罪名，扣在了程伟头上，并誓言：根除邪魔，义不容辞。

    表面上，神道两界对此不发一言，既不推波助澜，也不出手抑制，任由事态蔓延。暗地里，灵宝天尊、太上老君、句芒、祝融却已赶到青唐腹地，沿着三江源顺流而下，更是用上了现代化的金属探测仪，只为一窥传说真假。

    翌日清晨，风雪散去，人们忽然发现，天地换了新颜，干城章嘉前四峰白雪皑皑，第五峰却掀开了万年面纱，露出真容。

    山顶平坦的像是刀削过一样，从上到下，黝黑静默，奇石林立，冻土逞凶，俨然一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朝天怒吼。

    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人们习惯称之为神或是神迹，夏尔巴人首先伏地叩拜，虔诚咏唱不知名的经文。

    人人惊悚，唯独一位三十来岁中年男子露出一丝讥笑，朝着山间冰川走去，步步生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