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又加封其为汴州节度使、兼六军诸卫副使、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
石敬瑭又一次登上历史前台,羽翼渐丰,他立刻投桃报李,把既能打、又识字、还会算术的郭威召置麾下,专事掌管军籍。
时势造英雄,又一草莽崛起于乱世之中。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转眼之间,已是天成三年(928年)初夏。
李嗣源的行宫已在汴州停驻半年,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
郭威本以为会跟随石敬瑭留在汴州,哪知李嗣源还是把石敬瑭拴在了腰带上。
石敬瑭因此再升一级,由汴州节度使迁鄴都留守、充天雄军节度使、加同平章事。
刘知远神神秘秘的告诉郭威,回到洛阳之后,石敬瑭还会加封驸马都尉。
两人面面相觑,一脸苦涩,李嗣源若是铁了心把石敬瑭拴在身边,他们的未来似乎已经到头了。
果不其然,之后的几年,石敬瑭虽然能领兵出征,却没有任何驻守地方的机会,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洛阳。
纵然无功,石敬瑭也不断升迁,顶了一大堆头衔,先加检校太尉、增食邑五百户,复兼六军诸卫副使,后又改迁河阳节度使。
郭威和刘知远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太像养猪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石敬瑭就会被抬上案桌。两人都已暗生去意,还年轻,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就是身处乱世的悲哀,不进则退。礼义廉耻早已消失在这片土地上,惟有刀剑能言。
直到长兴四年(933年),石敬瑭的处境才转危为
安。
是时,北方契丹、吐浑、突厥等胡族不断寇边,‘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秦王李从荣苦不堪言只能上奏请罪,自认无能。
“伏见北面频奏报,契丹族移帐近塞,吐浑、突厥已侵边地,戍兵虽多,未有统帅,早宜命大将一人,以安云、朔。”
李嗣源病榻缠身无力操持边事,只能轻飘飘的抛出一句,“卿等商量。”
刘知远和郭威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们都已做好杀出洛阳的准备,李嗣源近年多病,驾崩之前,肯定会替继任者清扫朝堂。
不论谁当皇帝,石敬瑭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走或者死!
与此同时,郭威也陷入深深的危机当中,而立之年,膝下无子,柴瑜已在七出之首。
七出者:无子,一也。淫佚,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盗窃,五也。妒忌,六也。恶疾,七也。
危机缘自郭威姨母常韩氏的一封家书,简而言之,“郭家无后,我怎么有脸去见你爹娘?”
柴瑜不吭不响地以绝食相威胁,要求郭威纳妾。
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提过这个问题,郭威以石敬瑭处境堪忧为由挡了回去。
郭威真没心思纳妾,虽然刘知远也曾告诫过他,“乱世求生,当留一丝血脉在人间。”
可柴瑜伤于宫闱阴司,不能生育,他怎能在伤口上撒盐?
更何况,他认为子嗣生于乱世,太过不幸,纳妾生子,最好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又或者,他有能力护住妻儿之时。
柴瑜固执起来亦是不可理喻,“北地凶险,逼得李从荣自认无能,想要灰溜溜的滚回来。官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妾身殉节好?还是改嫁好?给柴家留个念想吧,若是事有不虞,妾身也能守着他过下半辈子。”
郭威想了想道,“李从荣不是怕北地凶险,而是志向远大,天子龙体每况愈下,他怕来不及下手!”
柴瑜泪如珠落,“官人就没想过,若是位及人臣而无后,会令属下无所适从?”
郭威沉思片刻,把柴瑜紧紧拥入怀中,“守礼已有四子,此次北上,过继一子。”
朝堂之上的讨论也有了结果,枢密使范延光奏报,惟有‘河阳节度使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康义诚和石敬瑭有资格北上靖边。
值此变局之年,康义诚只想得拥立之功,无意北上自讨苦吃。
于是,石敬瑭主动请缨。
长兴四年,十一月四日,石敬瑭受封侍中、太原尹、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兼大同、振武、彰国、威塞等军蕃汉马步军总管,改赐竭忠、匡运、宁国功臣。
石敬瑭逃出生天,渡过黄河时,把拜别李嗣源时的忧伤和不舍统统扔了进去,一路手舞足蹈,似脱笼之鸟。
郭威也回到阔别已久的潞州,谈不上衣锦还乡,也无丝毫落魄,河东节度使的仪仗经停潞州,地方官员毕恭毕敬、万分殷勤,唯恐惹了顶头上司不高兴。
当年十二月,秦王李从容谋反,事败被杀,李嗣源受惊崩逝,庙号明宗。
河东,这块后唐崛起之地的军政大权,从此易手,石敬瑭得以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