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先秦虎贲，汉武八服（五）

    “回家喽！”

    童音清脆，殷切呼唤游子归乡。

    九霄云外。

    蓐收驻足回首，六魂幡已烟消雾散，泰山巍然耸立，金顶之上，万应塔与天并肩，一道柔弱的身影正用力朝着四方挥手，他心头一颤，两滴泪水自眼角划落。

    释迦牟尼亦是微微一滞，头也不回地说，“请道友以大局为重，往事越千年，你我都明白，回不了头。已经错过一次，还要再错下去？人无过错，神就该死？”

    两人纵身一跃，探向一双赤目。

    泰山脚下。

    程伟缓缓抬头，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元始天尊，嘴角露出些许狰狞，“还不明白？你若不死，那位怎么给三界一个交待？”

    元始天尊紧皱眉头，心思并不在程伟身上，髫年幼女一声“回家喽”引乾坤色变，大有将孤魂野鬼一网打尽的势头，万应塔成形于瞬间，泰山所化时光黑洞更是因此生吞神佛，这些都是始料不及的。

    程伟尚在网中，万应塔已挥出第一剑，浩浩荡荡，光明正大，丫丫欢快的童音随即传来，“爸爸！我能咬他一口吗？看上去好好吃！”

    元始天尊心头一寒，连退数丈，堪堪避过一上一下两道剑光。

    程伟破茧而出，再递一剑，未能建功便抽身疾退，掉头冲向广成子。

    元始天尊一步登顶泰山，又跃至万应塔上方，轻挥拂尘，千丝如剑，斩向一脸稚嫩的丫丫，无心无善恶，长生之下无对错。

    “定！”程伟忽地一声轻吟，留住片刻时光，一阵清风从山谷吹过，鬼神不知、不察、不觉，仿佛身在梦中，为界外异客。

    万物尚未复苏，又是一声轻吟，“起”，言出如法，引领天地律动。

    “好丑！”丫丫嫌弃一番元始天尊的相貌，做出惨不忍睹状，闭上双眼就此睡了过去，一呼一吸之间，万应塔频频在泰山周围闪动。

    赤目和星辰同时隐去身形，苍穹之顶变得幽暗严邃，深不见底，犹如一张巨嘴择人而噬。

    释迦牟尼立刻祭出半身法相探了进去，碎于无形，灭于无声，他眯了眯眼道，“是虚空乱流，你我各遣一名弟子进去看看。”

    蓐收摇头拒绝，“没必要，来不及。”

    话音刚落，虚空幽暗尽消，五彩斑斓渐起，隐约可见时光那头，有星辰密布。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湛蓝色的星球缓缓浮出银河，朵朵白云之下，江河湖海、崇山峻岭露出各自的轮廓，长城绵延万里，游走其中。

    此时已近黄昏，广袤的大地渐渐燃起万家灯火，星星点点汇聚成光的海洋，霓虹晓夜，美不胜收，琼楼玉宇难及其万一。

    视线仍在推进，逐渐移至东南沿海、某座四面环水的不夜城，高楼大厦平地而起，穿云矗立，满城璀璨，美轮美奂。

    焦点继续东移，定格在一座离岸孤岛之上，似是繁华落尽，又似是世外桃源，人间灯火褪尽喧嚣，柔和许多。

    视线尽头，是孤岛一隅，光线昏暗，一满头白发的老者对峙一婴童、一幼兽。

    蓐收、释迦牟尼面面相觑，时光那头分明就是脚下人

    间，何时变成这般模样了？那古里古怪的老者不正是太上老君吗？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阴阳鱼！”

    时光那头。婴童怀抱幼兽跌坐在草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老者，似在哀求，又似在嘲讽，“跟元始天尊比，老君的耐心未免太差，狐狸尾巴这就藏不住了？我才一岁啊！你忍心下毒手？”

    老者说，“圣君太过年幼，怎能肩负起赐福镇宅、护佑人间平安的重任？随我回大罗天修得圆满，再入世悬壶也不迟。”

    “不是我！”一声怒吼，惊扰了时光，太上老君完全失去方寸，现身于八服剑阵外。

    “让事实说话！”程伟噗嗤一笑，朝着时光那头喊道，“请老君放过周岁幼儿！”

    时光那头，公元2015年10月，太上老君如芒在背，猛然回首，只见：玄目凌空悬立，俯视天地一黑一白两条阴阳鱼在其中缓缓游动，此刻客串起了月老，悄悄为人间打开了一扇窗。于是，过去和现在深情凝望，蓐收和释迦牟尼正在窗外探头探脑。“灭顶之灾？”他忽然醒悟过来，力竭声嘶地吼道，“快走！”

    一声“快走”，致过去和未来紧紧相拥。

    时光这头，是大中祥符元年十月。

    时光那头，是公元2015年10月。

    不同时段的太上老君突然相遇，虽然只是视线，虽然只是一眼，但时光无情、且无私，视线接触的一刹那，天就破了！

    天破前的那一瞬间，蓐收和释迦牟尼快的连法衣都留在了原地，赤条条的急坠，还是没能逃脱时光乱流，血雨漫天，哀嚎不断。

    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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