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程红,指望她翻译一下。
“现在知道谁是你亲生的了?”程红扬了扬眉毛,“汉朝之前,炎黄子孙可称华夏族,汉朝之后,炎黄子孙就以汉人自称,近代以后‘民族’一词传入中国,‘汉族’便取代‘汉人’成为炎黄子孙的正式名称。”
“还是一回事。”程红又说,“有人觉得自称华夏族更为高贵一些,但国家不承认,五十六个民族里面没有华夏族,她们是外国人,顶多是华侨。”
九头身相柳没有一丝烟火气的笑道,“我们只晓炎黄,不知有汉,自然是华夏一族。”
“随便你们,连身份证都没有,怎么说都行。”程红劝道,“尽量少出门,会惹来一大堆麻烦。”
“不行!程伟晚上要带我们出去吃肉。”相柳断然拒绝。
“他说过的话多着呢,风一吹就散。”程红一脸不屑,“说不定又和那个方寻跑出去鬼混了。”
“你有点讨人厌,待会不准跟着我们,程伟马上就回来了。”相柳笑着说。
“谁要跟着你们了?跟着你们去派出所过夜吗?程红没好气地道。
杨素芬拉着路南南进了卫生间,“好好洗洗,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你们没能在一起,阿姨心里也很难过,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两不生厌还能时不时的想着对方,就是最好的结果。”
路南南放声痛哭,杨素芬悄然退出,心里也是一阵阵酸楚,李雯雯的生死如同一道天堑,横在两小无猜之间,终其一生也难以释怀。
几分钟过后,相柳突然打开房门直接扑了出去,挂在程伟身上抱怨道,“怎么这么晚?我饿了好久好久,都没人给我烤肉吃。”
“别胡说啊,我可没虐待你们,从上午十点,一直吃到晚上七点,人家老板
又退钱又送玩具,还能死皮赖脸的呆到晚上十点?”程红小跑带跳的揪住程伟耳朵,叫嚣道,“剑呢?传家宝还给我!”
“死了!就因为你把他逼的不男不女,他完成使命后就自杀了!”程伟脸色死青,有股心灰意冷的味道。
“你胡说!”泪水瞬间湿透眼眶,程红梗着脖子吼道,“她舍不得烨烨!”而后,她又盯着方寻问,“剑到底去哪了?”
相柳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程伟身上,方寻眼中冒火之际,深感同盟的重要性,决定拉着程红一起拒敌于家门之外,“她还没死,不过想死,谁变成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都不想活。”
“她在哪?我去找她回来!”程红死死揪住程伟的耳朵不放。
程伟没有搭理程红,只是看着方寻说道,“去跟你奶奶道别,先带五位阿姨上车等着。”
“是姐姐!”方寻咬牙啐道,嘴里做着抗争,脚下依言而行。
程红木然呆立,这决不是口误!
“有话明天再问。”程伟搂了搂程红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姐也下去,我跟南南说几句话。”
或许是感觉到程伟心如死灰,欢欣雀跃的相柳变得安静起来,悄无声息的下楼。
九头身相柳直接给了程伟一个拥抱,“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但你好像突然长大了。”
“三十一岁才长大,未免太晚了一点。”程伟笑着说,比哭还难看。
“我已经四千岁了。”相柳嫣然一笑,消失在楼道。
“南南还在卫生间,不要再出现另一个李雯雯。”杨素芬抱着张烨烨向楼下走去,方寻簇拥在身后。
“出来说说话。”程伟轻轻敲响卫生间的门。
“你想让我说什么,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路南南蹲在紧闭的门后,泣不成声,“你又不要我!你要我怎么办?”
“无论是假结婚,还是真移民,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好就足够了,好好在那边生活,我女儿叫程圣君,将来我会送她到瑞士读书,还要靠你这个姑姑照应。”程伟语气平淡,如同诉说家常。
“我不要你女儿,我自己会生,我自己会生……”路南南跪坐在门后,上气不接下气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向中华是因为我……才去找你的麻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程伟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的开口问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向中华、刘海涛出现在案发现场,你为什么从来没提过。”
“我不敢,我怕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我怕雯雯父母会恨我一辈子。刘海涛是我表哥,他想撮合我和向中华,我说我有男朋友了,是你,他们才说要找你。刘海涛回去找过雯雯,是他最先报的警。”路南南不停的拍门哭泣。
“雯雯死了,你当时把这些讲出来,她至少能走的安详些。”程伟的声线终于有了起伏,异常寒冷,如同隆冬突至,呵气成冰,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雯雯被人装进汽油桶,里面灌满了水泥,那会她还能动,水泥漫过头顶的时候,她还活着!”
“呜……我去陪她!”哐当一声,浴镜碎裂,血腥满手,路南南紧握镜片挥向咽喉。
电光火石间,无中生有,两只手凭空出现,稳如磐石,紧紧握住路南南双腕,玄气散而复聚,程伟心神俱累,满嘴悲苦,“好好活着,会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