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更多点。”
“我养的女儿,我知道。”方静兰一句话就让程伟无地自容,似乎是看到男人脸色消沉,她又加上一句,“知女莫若母,就算你一直陪在她身边,也是这样。”
“二胎开放了,再要个儿子吧。”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程伟再次扑向一片雪白。
光阴似箭,半个小时过去,方寻梳洗打扮后,再次敲门,“妈,我下去跑步了,今天给你带什么吃的?”
“什么都不用带,你也回来吃。”方静兰容光焕发的出现在少女面前。
门半掩着,方寻探头探脑,想看看卧室里面有什么,方静兰拎着少女的耳朵,送她出门进电梯,无视救命抗议声,再三交代今天有惊喜。
程伟这才四处打量着,想要找些男人该做的做,“没有啊,女人不需要男人也能生活。”不良中年感慨之余,拿起了吸尘器。
“方寻从小做家务攒私房钱,你是想她和你断绝父女关系?”方静兰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指了指少女的卧室,“你欠她的,都在那里面,自己去找。”
平平常常的一间卧室,没有花哨的颜色,没有斑斓的气息,至简至凡,唯一的色彩就是钟馗画像,那时的他,身穿状元大红袍。
程伟从方寻的衣橱着手,寻找母女俩曾经的点点滴滴,他重新折叠一件件整齐的衣物,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从婴儿到成年,少女各个年代的形象若隐若现。
懵懂幼年时,是母乳的味道,是眼泪的味道。
渐渐成长,有了少女的稚嫩,有了主见,有了小秘密。
而后,青春绽放,有了责任,有了牵挂,有了梦想,有了思念,直到如今。
玄目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丝又一丝的黑气,从阳城的各个角落,蔓延至少女的小天地,汹涌如潮,汇聚成一幅幅画面,旧事重提,昨日再现。
沧浪江边,方静兰泪如雨下,数次想要轻生,都被新生命的脉动所阻。
民政局内,鹤发与青丝并列,方静兰轻抚腹部,笑着流泪,一张照片定格为永恒。
有了夫妻的名分,方静兰谢绝刘老的再三挽留,毅然搬进了单身宿舍,自己照顾自己,自己照顾肚子里面的孩子。
无数个夜里,她忍受着流言蜚语,默默流泪。
无数个夜里,她挺着柔弱的身躯,既要照顾自己也要照顾孩子。
二十五个中秋、正旦,她守着孩子独自渡过,她不愿回家,她不愿孩子遭受别人的白眼。
方寻渐渐成长,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稚女天成。
方静兰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因为女儿懂事,因为每次她流泪的时候,女儿总会抱着她哭道,“妈妈不哭,我以后会乖乖的,我再也不会调皮。”
方寻一天天的长大,开始站在小凳子上洗碗,开始抱着一般高的扫帚打扫卫生。
方静兰的泪水再也没有落下过,女儿的哭笑,填平了曾经的伤痛、苦楚,她不再恨那个男人,她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转眼间,方寻已至豆蔻年华,方静兰已经开始感谢那个男人,感谢他带来上天的恩赐。
她开始和女儿讲起父亲,讲起了江边鬼哭,讲起了一对母子生死不离,讲起了文华满园,讲起了黑莲法台,讲起了父亲拐卖母亲去给领导送土特产。
弹指一挥间,方寻已至碧玉年华,如一朵盛世白莲缓缓绽放,她有了少女的心事,她开始劝方静兰重新开始,方静兰笑道,“十七年我都熬过来了,还在乎八年?他要是敢不出现,我就把你嫁到非洲去。”
往事历历在目,如泣如诉。
不知何时,方静兰已经来到了程伟身后,紧紧的抱着他,泪水肆意宣泄,湿透了两人胸前背后,“我不苦,女儿很听话,也很懂事,能让她改回程姓吗?”
“姓不用改,以后叫方程程。”程伟如是说,两人深情相拥唇齿相依,一条红色的细线,不知不觉地涌入方静兰体内,在血管内来回驰骋,反复涤清,污垢杂质消失于无形。
五分钟过去,方寻轻快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程伟看着满脸潮红的方静兰笑道,“来日方长,快去洗把脸,我去给女儿开门。”
方寻一脸茫然,抬头看了看门牌号,又看了看眼前的青壮,“你是谁?”
“进来再说。”程伟脸上带笑,眼中有泪。
方寻扭头就跑,歇斯底里的喊道,“救命啊!”
初为人父的程伟手足无措,想着安保一分钟内就能赶到,只得向屋内的方静兰求救,“静兰,快出来!”
方寻停住脚步,听着陌生男人大放厥词,迟疑不决,质问道,“你一直在我家?”
程伟无言以对,留下方静兰应付方寻和闻讯赶来的安保,回到主卧后,他泪如雨下,满心愧疚,夹杂着一丝欣慰,少女如此警觉,只因从小没有父亲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她只能像刺猬一样,把柔弱的身躯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