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七月九日,阳城龙凤山。
清晨,风急雨骤,偶有惊雷,沧浪江上,惊涛翻滚,拍打前浪。
江堤上的迷彩帐篷,看不到尽头,一队队的军绿色,肩抗手挑,前赴后继,将沙袋、岩石不断的运至各处险情,泥巴裹满裤腿,雨衣遮不住汗水,铿锵有力的号子声,回荡在沧浪江两岸。
刚刚睡了半个小时,程伟就被一群最可爱的人惊醒,怀中的少女假装熟睡,娇躯却在轻微的颤抖。
情之一物,最费思量,不明所以,一往而深,片刻之后,无暇呈现,黑莲法台直坠江底。
程伟吻去少女脸上的泪痕,情动呢喃,“哪怕有一天你会白发苍苍,我也不改初衷!”
半个小时后,险情告急的江堤再次安稳如山,整齐划一的号子声渐行渐远。
黑莲法台缓缓升至江面,方静兰依偎在程伟怀里,发出令男人毛骨悚然的感叹,“将来有了孩子,我们送他去当兵!”
程伟贴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情话不断,“你老是喊不要、不要,孩子恐怕得多等几年。”
“等晚上好不好?”少女轻垂螓首低声细语,一夜成人,娇羞仍未离去,更添风情,纤纤玉手不停的在男人胸膛上抚摸。
“哎,你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我这个老男人!”吃干抹净之后,程伟思量着该如何收场,真要等二十五年后?
“哥会不会觉得我不知自爱?”方静兰抬头看着男人刀削般的下巴,眼中的雾气又开始升腾,自艾自怜。
“傻丫头,你这是在骂我下流?”
“我没有!有点太快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哥身上好像有种味道,让人闻着就不想动弹。”
“太快了?这是在埋怨我?”
“我没有!哥会娶我的是不是?”
“会!不管是十年还是三十年,我都会娶你!”
青丝遮住俏脸,银铃声轻不可闻,“我明年就二十了。”
自作孽,不可活,程伟紧紧拥着怀中的少女,温柔的笑道,“在阳城多住几天,等我办完事,陪你一起回家。”
二十五年前的阳城,城区面积不到后世的二十分之一,人潮拥挤的街道,只有寥寥数条,十来分钟就能走完,街面上物质匮乏,粮票仍然大行其道。
程伟不停感叹,后世国民日日抱怨,牺牲环境换发展,是何其不值,真要是回到二十五年前,又有几人愿意?
男人的胡言乱语,再次打乱方静兰的步伐,令她一阵心慌意乱,程哥要是突然在街上发病怎么办?
少女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两人一前一后,平平安安的抵达阳城师范专科学校。
宿舍楼下,方静兰把全部积蓄都交给了程伟,面值最大的是拾元,最小的是一分硬币。
零零散散不过百元,拿在手里却重逾千钧,程伟叹了口气道,“人和钱都成我的了,不怕我突然跑掉?”
方静兰先是一怔,而后,微微笑道,“人和钱都是哥的,哥为什么要跑?”
程伟哑口无言,众目睽睽之下展开反击,抱着方静兰亲了一口,
自信少女败于羞涩,捂着脸逃回宿舍。
一贯长虹,飞跨沧浪江两岸,公、铁两用桥梁上,铰链式公交车,由南向北,缓缓行驶。
桥下波涛犹如洪水猛兽,吞没沙滩,肆意咆哮,无情的击锤江堤。
大后天会有管涌!
程伟心急如焚,若是能提前堵住江水管涌,算不算改变历史?十几里长的江堤,哪个地方才是险情即将发生的位置?
下车,步行,涉水,登岸,二十几分钟过去,程伟淋着雨走在江堤上,北侧到处都是漫过脚踝的积水,红砖瓦房林立其中,遍地都有出现管涌的可能!
四五个人簇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从西边走了过来,某个中年秃顶男人递给程伟一把伞,随口问道,“这么大的雨,瞎逛什么?”
“谢谢!”程伟接过雨伞苦笑道,“长这么大,没见过雨这样下法,顺道来看看。”
老者看着落汤鸡一般的程伟,由衷赞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一般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哪个单位的?”
“我来阳城走亲戚,乱逛瞎看,不耽误各位领导的正事,这就走!”
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市直单位都在江堤上轮值轮守,程伟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丢下一句话向东走去,继续目测积水异常,试图找出管涌位置。
老者看着程伟的背影,频频点头,再次赞道,“年轻人真是不错,心系民生,够稳重,不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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