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
奶声奶气的声音随后响起,“不用找了!”
老板看着手里的疙瘩,一脸茫然,伸手去拉转身离开的吒罗佉。
“谁没有难处的时候?”老板娘一巴掌拍掉企图占少女便宜的咸猪手,从抽屉里抓了一把硬币,追上吒罗佉,“姑娘,这点零钱拿着,坐车回家,天凉了,孩子穿这么少,别让她感冒。”
这算是化缘?吒罗佉无助的看向程圣君。
“拿两枚过来!”
程圣君接过两枚硬币,两只小手用力一握,递给老板娘一枚,“收两枚,还一枚,你我各不相欠!”
一只饱经岁月风霜的手,伸向肉乎乎的小脸蛋,老板娘的笑,无比灿烂,“还差你一枚,明天再来吃,好不好?”
程圣君不闪不避,任由枯手抚上脸庞,奶声醉人,“我记了你家电话,明天打给你。”
再也无人有心思吃饭,邻家大排档的食客也赶过来看热闹,饭菜天天吃,一岁的孩子记电话号码,今生只有一次。
舍野娑抱着程圣君,携手吒罗佉,穿过人群远去。
老板喃喃自语,“霸王餐还要连着吃?”
中年男人走到老板身边,接过金属疙瘩,细看一眼,用力捏了几下,皱眉说道,“是黄金,你要是不信,我替她们买单,疙瘩归我。”
人群一片沸腾,纷纷涌向烧烤摊柜台,想要亲眼见证土豪宵夜,以黄金买单的盛举。
老板夺过中年男人手里的金疙瘩,面对汹涌的人群,手起刀落,半熟的猪蹄一分为二,人群不再推搡,纷纷要求老板将金疙瘩放在案板上,大家拍完照就走。
四面楚歌,老板夫妇唯有认命,手牵着手,各拿一把菜刀,捍卫案板上的金疙瘩。
深夜持金于市,大凶,
持刀者例外。
中年男人搅乱一池秋水,驾驶着陆地巡洋舰,远远的坠在母女三人身后。
吒罗佉平静的心逐渐荡漾,不由分说的从舍野娑怀里抢过程圣君,“姐姐肯定累了,先休息。”
程圣君撇了撇嘴,看在胸大的份上,什么也没说。
舍野娑闻着胸前残留的孩子奶味,一脸陶醉,问出心中疑惑,“圣君为什么让老板娘摸脸?”
“不懂就问,大道可期。”程圣君时不时的指正方向,吒罗佉抱着她,向程伟家中走去,“神道佛修的是出世、避世、来世、永生永世,追求的是鹤立鸡群,程伟和我就不一样,我们修的是烟火气,人情味越重,对心境越有好处,尝尽世间百味,方得人生真谛。”
舍野娑、吒罗佉频频点头,恨不得回家的路一直走下去,这是赐福镇宅圣君在指点她们修行。
“通过昨日一战,你们应该也明白了,神道佛可为人上人,也可为人下人。他们沾不得人气,他们在世为人时,避开了脉骨成土这一步。但仅仅只是避开,并不是完全消失,以人气为引,即便是神道佛,也可成枯骨。”
“所以他们绝人伦,弃人理,灭人欲,断人气,除人性,只要有碍永生,皆可斩,可自斩,也可斩他人!”
吒罗佉从来没想过,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大道,心潮澎湃之际,双手稍稍用力,激昂陈词的程元君,举头埋入一片柔软。
“咳……”程圣君憋红了小脸,鼻孔吹出来一个气泡,“你在想什么?我是女的!”
“圣君,我什么都没想!”吒罗佉连忙将稚嫩的小脸靠在肩膀上,“我是想问,玄女娘娘也是神,为何她有情?还能长生?”
“因为有情,玄女娘娘才流落在外,因为长生,玄鸟一族才凋零殆尽。凤凰永生不灭,世上又有几对?谁又知道,她们浴火重生需要三千年?” 程圣君好为人师,立刻将怒气扔到脑后,诲人不倦。
“有失必有得,天地是公平的,长生意味着孤绝。女娲娘娘,盘古大神,难道比不上现在的神道佛,难道她们不会永生?她们若是一直永生,人世间会不会有今天的繁盛?还会不会有五界六道?”
舍野娑忽然记起,证天女位以来的种种艰辛,晶莹在眼中闪烁,“斩去人身,就能长生?”
“肯定不能,还有一些关键点被神道佛深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重见天日。”程圣君摇头,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振作精神,“到家了,你们一定要委屈求全,大半夜的,别把李冬冬气疯了。”
一路护送的中年男人,在车内长叹短嘘,“一直单着,让人操心,一下多了个女儿,还是让人操心!你就不能安分点?”
车窗被少女敲开,一枚硬币送到男人手中,“圣君让你时刻带着这枚硬币,一分钟后,你的手机会响,是你儿子打来的。”
“神神叨叨,不知所谓!”
少女远去,中年男人将硬币扔进烟灰缸,一分钟之后,又刨了出来。
砰!砰!
李冬冬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手机,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娇臀上,“晓月姐去看看,是谁敲门。”
“你不是要看着我做梦吗?怎么睡着了?”萧晓月穿好拖鞋,硬是把李冬冬拉了起来,“我谁都不认识,给陌生人开门?”
“谁啊?”李冬冬凑向猫眼,朝门外望去。
楼道的声控灯亮起,露出一张粉嫩雪白的稚脸,明亮的双眼,闪着晶莹的泪光,仿佛受尽了委屈,奶声奶气的喊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