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世今生

噘嘴，清晰的声音在塔内五人脑海响起，“不是我！”

    舍野娑、吒罗佉顶着红肿的双眼，望向遥不可及的招魂幡，心内泛起点点涟漪。

    正肃清明、降妖伏魔、坐地生财、求学赐慧、有求必应的万应之神，赐福镇宅圣君，会不会为世间带来光明、为世人带来希望？

    雷海之中，帝袍男子、道行天尊、大势至，狼狈不堪，法宝尽出后，再无法宝可用，没有保命之招，都得魂飞魄散。

    大势至受伤最重，最是无奈，“请两位施主护法，贫僧有办法离开阳世。”

    帝袍男子、道行天尊顿时侠义满胸，奋不顾身的挡下道道劫雷。

    大势至右手施印，空荡荡的左臂竖在颈前，一声怒喝，两颗智齿激射而出，真言再起，回荡在劫海内外，“南无阿弥陀福，我佛慈悲，请当来下生弥勒尊佛，济世！”

    一粒青色莲子逆经时空流逝，从未来到现在，越过万千世界，悬立在劫海上方，吐出一芽翠嫩，欲成青色莲台，接引未来佛降临。

    清鸣突起，如同唤醒天地万物的雄唱，一只羽冠前竖、尾有九翎的黑鸟，仿佛为雷声所惊，慌不择路的飞至劫海上方，黑翼扇去缕缕青光，淡黄色的鸟喙，啄向青莲嫩芽，侧头细细品味后，毫不犹豫的吞下整粒青莲，展翅东去。

    大势至口吐鲜血，人事不省，径直坠落。

    帝袍男子再也无心抵挡劫雷，气急败坏之下，嘶吼连连，“玄鸟安敢如此？不怕神道佛三界灭你玄脉？”

    “老娘名讳，不孝子孙也敢直呼？”

    黑鸟远去，一根黑羽刺入雷海。

    帝袍男子冠垂发乱，仓惶尽显，“元始天尊何在？任由

    爱徒身死道消？”

    道行天尊脸带讥讽，劫雷加身，依然镇定自若，“尊驾好自为之，贫道魂灯早就安置在玄都玉京，身死亦不会道消。”

    “无耻之尤，不愧为一脉相承，上古至今，三清门下从来就没有堂堂正正过！”

    帝袍男子欲擒道行天尊抵挡劫雷，行至中途，蓦然回首，黑龙残躯竟在慢慢痊愈。

    “死而复生，难道不是人间显圣？三千年了！天道还是这般不公，孤不服！”

    雷光聚成黑紫，专惩不服，帝袍男子凌空虚闪，紧紧抱住道行天尊，仿若痴情男女自死相殉。

    “卑……”

    道行天尊以真身硬抗紫雷，青光四溢，纵使元始天尊法相亲临劫海，也只能勉强保其不灭。

    “吾徒法体若是寂灭，帝辛当身死道消陪葬！”元始天尊法相消散，一语震慑帝袍男子。

    “孤本来想救他，却被天尊法相打断，要怪只能怪天尊师徒学艺不精！”

    纣王帝辛嘴硬之余，还是提起道行天尊腾转挪移，不经意间，时不时的会让其再挨一道劫雷。

    神智陷入昏迷的程伟，在灵台中和奇丑无比的红袍男子相向而坐。

    “你不像我，太丑！”程伟泪流满面。

    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的钟馗敞胸一笑，“丑有丑的妙处，可惊鬼神。”

    “你算是死了？”

    “四百四十八年前，我就已身死道消，死的不能再死，唯独留下一双眼睛，靠着天地恩赐，越过岁月长河，和你相聚。”

    “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你仍然可以留在四百四十八年之间！”程伟泪如雨下。

    钟馗皱眉，一脸嫌弃，“你的确不像我，我钟正南从来没为自己流过泪。”

    “人死为大，悲之有理，仰呼天、俯叩地也不为过。”

    “我宁愿死在那一天，也不要这四百四十八年的记忆，生不如死而已，你现在不明白，以后会懂，什么也不要问。”

    “我若是回到四百四十八年前，可以和你见面吗？”

    钟馗肯定的点点头，“两人见面，必须死一个，就像今天，除非我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能不能我死，你留下？”

    “四百四十八年前我就已身死道消，只不过死前的那一瞬间，玄目令时间凝滞，有五百年之长！你若是不在，时间通道根本不存立。”

    “她们是谁？”

    “我若是说出来，她们的结局就无法改变，你确定要听？”

    “不知道结局就可以改变未来？”

    “就算无法完全改变，也能少点遗憾。”

    “遗憾？”

    天地再聚紫雷，劈向黑龙，打断程伟的妄想，钟馗的身影渐趋消散。

    程伟双目涌出血泪，“万应塔怎么办？”

    紫雷又至。

    钟馗捂胸摇头，“官袍我会留下，你一定穿上，可……”

    紫雷再至，钟馗烟消云散，黑龙玄目突开，流下两行长泪。

    月光下，凝聚出一道身形，雄躯再现，双眼空洞无目，仰天长啸，红袍、黑幞头凭空而生，招魂幡化成万应剑呼啸而至。

    黑龙腾空而起，不断吞噬接近圆月的血雾。

    程伟暂失玄目，依靠两耳辩位，依靠心定起止，突入劫海，挥剑斩向大势至。

    “今日你我，并肩而战，还宇内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