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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52大狐狸与小红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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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小右连忙摆手,憨厚的脸上一阵惶恐:“我当然不会出卖阿雪你了。”

    贺兰雪莞尔,双眼眯起,笑得像一只白狐狸:“所以嘛,我们永远是好兄弟,那些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要管了。”顿了顿,贺兰雪又好奇地问:“你不是在绥远吗?怎么又来到京城了?”

    “是钦大将军推荐我来的。”小右不好意思地说:“上次我把虎符送了回去,大将军觉得我忠义,所以推荐我来京城当兵,现在,我可是这天京里一个参将了呢。”

    贺兰雪这才打量起他的装束来:浅黑色的铠甲,铁质的帽檐上插着一根银红色的羽毛,确实是天京城防军参将的标志。

    “不错啊,升官了。”贺兰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欣喜道:“那小左呢?他是在绥远还是?”

    “他是大将军旁边,小左现在可是大将军的亲随了。”小右一脸骄傲。

    贺兰钦是整个天朝军队的婚,天朝军人,一向以贺兰钦为天为神,他的声望,甚至高过贺兰淳许多。

    能成为贺兰钦的亲随,对小右而言,比当上这个机要之地的参将更加光荣。

    贺兰雪面上带笑,心中却是一哂:贺兰钦还在玩这种牵制游戏。

    他收留了小左在身边,又指使小右来边防做官,明摆着是要在边防军里***一个可靠的自己人嘛。

    却不知贺兰钦到底想要干什么。

    “王爷此次回来,可是为太后病危的事?”小右心机单纯,可没有贺兰雪那曲曲折折的心思,殷殷又问。

    贺兰雪神色一黯,闷闷道了句“是。”

    “可是,朝廷现在正通缉王爷呢。”小右无比担忧地说。

    “我自然会有办法。”贺兰雪宽慰了一句,然后转身,又撩开轿帘,朝里面的人叫了一句:“伊人,你看这是谁?”

    马车停下来后,伊人已经在抓紧时间打瞌睡了,闻言,她的头重重一点,慌慌张张地睁眼瞧了瞧,既然兴高采烈起来:“小右!”

    他乡遇故知,本是一件极欣喜的事情。

    小右愈觉温暖“阿雪的懒婆娘也来了啊。”

    伊人笑眯眯地点着头,一点也不生气。

    “我们还要赶着进城,你现在住在哪里?我晚上再带着伊人去看你。”贺兰雪瞥见其它人有聚拢过来的趋势,连忙结束会晤,问。

    “好,那王爷,我们晚上见。”小右极快地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合起轿拢,若无其事地冲其他人说了一句:“没问题,放他们过去。”

    守关的兵士立刻抬手放人,易剑赶紧在马腹上加了一鞭。

    车轮碌碌,很快驶进了这座离开许久的都城。

    又行了许久,终于到了凤九所说的蓬莱客栈,易剑跳下马车,伸手去扶贺兰雪。

    贺兰雪的右手已经不若当初那般僵硬了,但仍然不能活动自如,他扶着易剑,轻巧地落下,然后折身去扶伊人。

    伊人动作却快了一步,已经双手撑着车辕,扎手扎脚地爬了下来。

    哪知那车辕很高,伊人趴在车架上,手扒拉着左右,双腿晃荡晃荡,够了许久,才触地,然后,她便像水草一样,一点点滑拉下来,衣襟蹭着辕架,弄得脏兮兮的。

    “我去订三间房。”易剑憋着笑,看着摇摇晃晃,毫无形象的伊人,唯恐自己笑出声亵-渎了尊敬的王妃,他连忙支开自己。

    贺兰雪则早已笑出声,他走过去,用一只手臂搂过伊人,揉捏着她的

    头发,笑道:“你这样子下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伊人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贺兰雪一眼,那眼神的意思便是:你本来就欺负我。

    贺兰雪连忙用闲置的右手遮住她的眼睛,打着哈哈道:“啊,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早点休息吧。”

    伊人很无语。

    当初答应他,要一直等他的右手康复后再离开,只是贺兰雪的右手似乎真的伤得厉害。直到今天,也只能偶尔动一动,生活依旧不能自理。

    ——不知还要多久?

    反正伊人也不着急,只是有点点担心而已。为贺兰雪,也为炎寒。

    走进蓬莱客栈,易剑拿着两个房牌已在大厅等待了。

    见到他们,易剑迎了上来,为难道:“王爷,这几日京城的来人特别多,客栈只剩下两间房了。”

    “没事,伊人可以和我一间房。”贺兰雪一脸的理所当然,然后,他又假惺惺地转向伊人,笑眯眯问:“你不介意吧?”

    伊人‘厄’了一下。

    易剑一脸黑线:看王爷此刻阴险的表情,只怕这一路上,就一直期盼着能与王妃共处一房呢。

    现在,终于的得偿所愿了,所以才笑得笑得笑得这么淫--荡!

    易剑心中暗道一声罪过:他又用不纯洁的字眼亵==渎自家王爷了,大罪啊大罪。

    可是——

    走在前面的易剑再次回头,看着与伊人一道走到楼梯口的贺兰雪:那副算计的嘴脸,那样灿烂魅=惑的笑,春色弥漫,将本就漂亮的容貌染得三月花开,可不就是淫=荡吗?

    他们好容易踏上了最后一台台阶:那两间上方靠近楼梯口,窗户则朝着街道,楼下人来人往的喧嚣声不绝耳语。

    三人回房,各自收拾了一通:贺兰雪已经不再指使伊人做东做西了,不过这衣衫,却执意要让伊人帮忙穿。

    那双小小的,肉乎乎的手为他系上衣领的时候,贺兰雪低下头,看着她黑鸦鸦的头顶,那笨笨的手,总像从心上抚过。有种幸福的错觉。

    ——只想每天早晨起来,就有她为自己整理衣襟。

    每天每天,像毒药一样,越中越深,深入膏肓,无法可解。

    伊人的动作也略略娴熟了一些,从前需要折腾半个时辰,如今只要三分之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大进步啊。果然是,勤能补拙!

    “你的衣服也脏了,换一换吧。”等他换好衣服,贺兰雪又好心地提醒伊人道。

    伊人‘哦’了一下,转身便开始脱衣服。

    脱掉长衫。脱掉马甲,脱掉里衣,脱掉长裤

    贺兰雪看得血脉偾张,脑中天人交战,就在伊人的长裤脱下的那一瞬,他终于决定回避一下。

    他贺兰雪还是有操守的!

    即便伊人不把他当男人般避讳,好歹,他得把自个儿当男人吧!

    君子所为,自然是非礼勿视了。

    ——当然,那件长裤是伊人脱下的最后一件衣服。换衣服而已,又不是洗澡,当然不用连亵衣裤一道脱了。

    贺兰雪很道德地、没有继续偷窥伊人穿衣服的情形。

    等两人全部收拾妥当,贺兰雪正要提议下去吃点东西,顺便打听凤九的消息,忽然听到楼下一阵吵闹声。

    听声音,似乎是有人要包场,正在赶人,老板则在一旁苦苦哀求着。

    “噜苏什么!”一汉子洪亮的声音:“你可知道,待会是谁要来这里吃饭!”

    “大爷,不是小店不肯接待,是等会还有一些熟客要来,他们可是一早就订好位置的。”看来这老板也是守信之人,还在那里兀自辩解道。

    “是裴大人!”那汉子不耐烦地打断他道:“裴大人要招待一个方外神医,那神医可是特意来为太后治病的!你再噜苏,就是对太后不敬,对陛下不敬,对裴大人不敬!你这就是叛国!是通敌!”

    这无数顶大帽子压下来,老板顿时汗流浃背,噤若寒蝉。

    汉子白了他一眼,继续招呼这众人清场。

    伊人与贺兰雪走至楼上的栏杆出,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朝底下观看:只见到五六个五大三粗的武士正将客栈原先的客人推搡出去,那武士动作粗鲁不说,见客人里面有几个长相殷实的,他们竟明目张胆地拽下客人的钱袋,哈哈一笑,无比嚣张。

    而在场的人,包括围观的群众,则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贺兰雪看在眼里,心中气愤,

    面上却是淡淡。

    他悄悄握住伊人,又往后退了一退。

    屋宇阴暗,房间投下的倒影恰恰洒在他们身上,也极好地掩饰了他们的行踪。

    楼下的人赶得尽兴,也没有顾忌楼上的房客。

    易剑也悄步来到贺兰雪身后,低声请示道:“王爷,要不要将他们全部赶走?”

    “少安毋躁,不要惹事。”贺兰雪叮嘱了一句,然后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到楼下。

    一阵鸡飞狗跳后,楼下终于变得空无一人。

    那几个大汉左右排开,双手负背,极威武地站在两侧,中间的过道处,则有专人抬来一卷红地毯,徐徐地摊开,一直摊到正中央的雅座前。

    一时间,客栈里安静极了。

    老板和店小二也不敢随便走动,只是缩在柜台后,怯生生地望着门口。

    又过了须臾。

    只听到锣鼓声,‘啪啦啪啦’,那是官方的清道声,显然有达官贵人来了。

    百姓们纷纷散开。

    仪仗队后,紧接着便是一定绸缎青布轿子,轿顶镶有一粒硕大的明珠,在阳光下耀人夺目,一看便知价格不菲,财大气粗啊。

    那八个抬轿子的人,也是一色儿青色短衫,个个长得眉清目秀,步履一致,四平八稳,显然也是经过专门的挑选与训练的。

    轿子停在了客栈门口。

    客栈老板正准备陪着笑脸迎上去,其中一个武士恶声恶气地威胁了一句:“不用你们动手”说完,从轿子后面又转出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女来,少女一手拿着托盘,另一只手轻巧地掀开轿帘。

    少女的声音,婉转如夜莺。

    “大人,已经到了。”

    里面迈出一只脚来,穿着藏青色的补服,衣摆鲜亮,未染尘埃。

    小牛皮制成的靴子踩到红色的地毯上。

    少女当即跪在旁边,将装有净水的盘子举高。高过头顶,一脸恭敬。

    轿帘终于完全掀开,里面的人弯腰跨出,步态从容自若,隐有威慑。

    伊人突然睁大眼睛。

    那人已经站直,淡漠地睥睨着众人。

    他的表情对伊人来说,是陌生的。陌生的冷漠,陌生的倨傲。

    可是,那样的眉眼,那样的神思,那样如水的温与润,不是裴若尘,又是何人!

    裴若尘穿着一件笔挺崭新的藏青色补服,傅着一条翠玉腰带,腰间垂着绦带,让那身太过冰冷的装束多了一份暖色,也多了一份奇怪的脂粉味,裴若尘的脸色,比起以前,越发白了,是那种几近透明的白。直挺的鼻子,轻抿的嘴唇,淡淡的人中,若隐若无的双眼皮,长睫垂下,恹恹的眸子——所有的一切,都有种透明的错觉。

    像蒙上一层梦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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