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阿里雅佳纳、萨嘎拉贝勒佳纳、尤哈拉佳雅、达他嘎达雅、阿拉哈帝、桑雅桑布达雅、纳摩萨噜哇、达他噶提呗、阿啦哈达呗、桑雅桑布提呗……”
长长短短,高高低低,本该在庙宇中伴着佛灯清唱的“梵音大悲咒”,居然配合着杀人的靡靡梵音,毫无缘由地出现在了生死角斗场。
即为角斗场,就有一方或两方或几方人马,竞相残杀,只为谋求生,而让对方死。
可这“靡靡梵音”,它的作用却不是为生,只是为了死。
尚武智手下的这伙强盗们,在这强大的梵音清唱声中,没有一个人能够自保,也包括那个高大威猛,目光凶悍的鬼见愁。
他们斗不过柳儿青和媚儿妖,更斗不过妖鬼两兄弟,但他们可以内讧,可以乱砍乱杀……
久远的一幕,终于情景再现,没有了十万大军,没有了号角声催,但该有的热血,该有的骨肉……一应俱全。
遍地的断臂与残肢,死不瞑目的眼珠,以及腥味浓烈的血渍,残留一地……
血流可以成河,浇灌这姹紫嫣红的雁来红,却淹没了其本身的娇艳欲滴,浮现出暗淡无色的紫黑之气。
被不时散落的肢体欺压,被杀与被杀的足迹践踏,从来逐风戏雨的仙草不得不弯下了腰,跪倒在地,低贱卑微如尘埃。
在这惨烈背景中,那个敲响木鱼,唱响“梵音大悲咒”的歌者,依稀烟雾中,踏着这漫山遍野被糟蹋的雁来红,踏叶无痕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一个光头和尚,一身灰衣袈裟,胸前挂着佛珠,右手举着木槌,左手托着木鱼,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嘴里唱着佛音,目视前方,目光深邃,面容平静。
年龄不大不小,长相清雅,五官端正,如果没有这血腥场面的衬托,没有谁会怀疑,他一定是云游四方,修为精进的世外高僧。
外貌只是皮相,不足以表达一个人的特性。
木鱼仍然被敲响,梵音仍旧在歌吟,断臂与残肢时不时被削落,血与天边的残阳连成一片,风吹晚霞,天地变色。
“嗖……”
敲打木鱼的木槌凭空抛向了尚武智一方,那里,鬼弟的鱼叉正刺向缩在黑衣里的吹响魔音之人……
鱼叉也是木头所制,但叉刺锋利,要是刺在人的某个部位,相信也不会好受。
就在叉刺落在衣服上面时,木槌已跟踪而至,“砰……”的一声击打在左刺之上。
叉口受此一击,鬼弟只感虎臂一振,头皮开始发麻。
从小托大,与荣华雁练习刀剑时,他用的就是鱼叉,当时木头鱼叉的叉刺只是摆设,他只是作作样子,从未用叉刺与小师妹真打真杀。
这并不是说明他的武功有多么的无用,而是他怕伤及了小师妹而已。
后来荣华雁的武功修为有所长进之后,他才开始使用鱼叉,但他从来都是托大,刺头从未对准过师妹……
但与敌交战,他有时也会自恃武艺高强,托大而为,但大多数情形还是力求一击必中,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从未有过失手,这一次,却被隔空抛来的木槌给挡下了风头。
这,令他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