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咬定跟长安郭家没有关系。你不必担心,短期内郭家应该没有什么事,圣人立足未稳,要先对付的肯定是李德裕一党,然后才会轮到郭氏。郭汾阳有匡扶社稷再造河山之功,圣人也恐物议,不敢对他的后人赶尽杀绝,你的几个叔叔最多是调离禁军外放刺史,只是将来想再入中枢怕是难了。”
郭弘听了,放下心来,他融合一些宿主的记忆,跟郭家终究是血脉相连,难免有些惦记。
师徒几人又议论了一会儿,就各自休息。
下午他们陪裴休等人上山游览,晚上是正式的饮宴,衡山县的县令周衮得到消息赶过来拜见。
衡山属衡山县管辖,县城在衡山东南三十里处。
最初的县城在永和乡,武则天的时候因为水患向西北迁到白茅镇,南面离湘水只有一百二十步,这也是后世的衡山县城。
周县令是下午才得到消息,晚上就赶到这里,天气炎热,下午顶着大太阳赶路,从六品深绿色的官袍都是湿透了。(衡山县为上县,县令从六品)
湖南观察使全称湖南观察处置使,管理衡、潭、邵、永
、道、郴、连七州军政大权,地位仅次于节度使,是一方大员,韩晔进士出身,资格比裴休还老,可以借故不来,周衮却不能如此怠慢。
他是明经科出身,自然不敢像韩刺史那样托大,紧急处理了县里的事务,带着县尉胡延德一起急匆匆过来,就是怕裴观察不悦。
晚宴到了后半段,刘元靖、裴休、王居方等几个大人物屏退了左右,在堂内说话,郭弘和曹守真回厢房中休息,陆朝阳悄悄走进来掩上门,对二人小声说道:“王彦承的案子下午判了,这次跟周县令过来的书办是我族兄,他说可能是这个……”他一边说一边在脖子上用手比划了一下,那是砍头的意思。
“不是说开堂公审,日期要周知各乡吗?怎么会这么快?”曹守真十分诧异。
“怕是为了向王居方交差吧。”郭弘微微思量,就开口说道。
“师弟猜的不错,我那族兄也这么说,周县令经不住胡延德的催促,才一上来就用刑,一直打到王大郎招供!”陆朝阳说道。
郭弘心中一奇,问道:“这事跟胡延德有什么关系?”
“那你就不知道了,胡延德认了王居方为义父,听说还要改姓呢。”曹守真在旁边哼了一声。
郭弘一听就笑了出来,胡浑二十岁,其父胡延德至少四十岁,王居方才三十多岁,这义父拜得真是太有勇气了。
“所以王家血案是胡延德指使的喽?!”
曹守真、陆朝阳听了,一起点头。
“姓胡的外号黄大虫,黑白两道通吃,是衡山一霸,就是刚才跟在周县令身旁那个黄脸大汉。”曹守身说道。
郭弘在脑海中将名字和人对上了号,胡延德样子还是很威风的,长着一副短髭须,身材魁梧,四肢粗壮,武艺想来不弱,自己还没长成,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他问曹守真:“师兄,你打得过就胡延德吗?”
曹守真摇摇头,说道:“他是武将出身,沙场上一刀一剑砍出来的功夫,寻常三五个大汉都近不得身,骑上马一个能追着几十人砍,只有师父能稳胜他,大师兄恐怕都不是对手。别人都说他拜王居方为义父,是想进入观察使军中,如果将来王监军回京,还能跟去长安神策军。”
郭弘点点头,如果将来对上这人,看来只能智取不能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