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日子里,咖啡馆的生意可不怎么样。老板麦瓦无奈地打开电视,到处都在转播上午的节目。
麦瓦是个四十多岁的秃头男人,粗壮的体魄和不敢恭维的面相,叫人不愿贸然接近。对此,他思索许久蓄起了胡子,结果发现很像典型的美国式恶棍。这很无奈,不是吗?可至少比一张布满横肉的脸孔要好得多。
连续半个多月生意萧条让麦瓦很是心疼——他算不上好人,偶尔也就做些非法的事来获取额外收入——不过犯罪他是干不来的。
他正盯着电视屏幕发呆的时候,两位警官推门走进咖啡馆。
“喔,两位先生,你们好。这年月客人真少见啊。两位想来点儿什么。”
“咖啡就好,两杯,加奶的。”萨姆兰靠在柜台前面。
“哎呀,我这里可是有纯正苏格兰威士忌的,不想来点儿吗?”
“那么,我要威士忌。”卡洛斯冲萨姆兰笑笑“我请客。”
“喔,好的,马上就好我想就没有必要看看您的驾照了吧?生意这么不好的年月!啊,两位请随便坐吧,那边靠近窗子的位置不错。”麦瓦讨好似地笑了笑。
“不了,谢谢,事实上,我们是警察,有些事向你打听。”
“啊,警官吗?你们当然不会只是来喝点东西的哦,等等,你们不会起诉我吧?”麦瓦紧张地擦擦额头。(下注:他应该先提出看卡洛斯的驾照再决定能否卖酒给他——萨姆兰毕竟足够老了。在美国喝酒是有年龄限制的:大部分地区是21岁以上,极少数是18岁。任何拥有卖酒执照的地方如果将酒卖给规定年龄以下的人,是要支付巨额罚款并吊销执照的。所以,二十多岁的人都必须出示驾照。驾照就相当于美国的身份证,极少数没有驾照的成人要去邮局办护照或者去驾照中心办“非驾照身份证”如果老板不看卡洛斯的驾照,那作为警官会对他提起诉讼。)
“下不为例,麦瓦先生,我们有些问题。”萨姆兰温和地微笑着。
“太感谢了,不会,不会有下次了您知道,嗯,这年月,买卖都不好做,而这位先生又是那么老成,所以”他忽然注意到卡洛斯紧皱地眉头“啊,对不起,我真是太罗嗦了,既然二位有问题要问,那么,请吧,”老板把咖啡递过去“如果我能帮忙的话。”
“昨天是不是有一位金发女士来过,大概在”
“有啊,有啊,”麦瓦插嘴说,:“可真是个漂亮人儿啊,25岁上下,她怎么了?”
“不,没什么,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让我想想大概是六点半吧。没错,是六点半。”
“一个人?”
“对,一个人,我开始也很奇怪,不过看样子她是在等人,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等人?”
“是的,等人,她打了有七八个电话吧,看起来很焦急,一杯又一杯地添水。哈哈,真不知道什么人会把这样一个金发美人儿扔在一边,他一定是太不解风情了。”
“是的,他的确不解风情,因为他死了。”卡洛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死了?!”麦瓦手滑了一下,威士忌就洒在柜台上了,他赶紧擦拭着“对不起,对不起,警官,你看,吓了我一跳,哈哈,这杯酒我请客。”
两位警官对视一眼。
“死了个人能把你吓成这样?”
“哎呀,警官,我这人可最是胆小啦。而且,我看她等得那么着急,唉,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事。”
“是吗,那么,她是什么时候从你这儿出去的呢?”
“大约是,七点五十分吧她走以后我就关门了,反正又没有生意。我还问她要不要搭我的便车呢,结果被拒绝了。她不会也?”
“不,她很好。”卡洛斯回答,心想瞧你这副德行,有哪个女孩子敢搭你的便车?
“那么说来,你们是在怀疑她喽?”
“也可以这么说,她独自在这里呆了一个小时?期间既没有出去,也没有谁来找过她?”
“是的,正如您所说,警官,我可以用人格保证,她是一个人!七点之前,店里倒是还有一位先生,看来也在等什么人。不过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那位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说不好,看起来年纪轻轻,挺普通的。”
“他们说什么了吗?”
“警官,可不要这么说话啊,那位小姐一看就是规矩人,不会和陌生男人随便搭话的。”
“男人也没有主动找她吗?”
“没有,没有,他在这里也就是一杯咖啡的时间。来了,先生,您的威士忌。”
“你的意思是她就一直坐在这里等,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对吗?”卡洛斯举杯一饮而尽。
“是的,我保证她没有。哦,中间去了一次洗手间。喝那么多水,任何人都会去的。”麦瓦老板嘿嘿一笑。
“洗手间,在外面?”
“不,在拐角。”麦瓦指着角落“向前走,靠右手拐弯。”
卡洛斯向洗手间走去。
“她坐在哪里?”萨姆兰问。
“就在您的身后,对,靠着窗户的那张桌子。”
警官坐在那里,向窗外看,不一会儿站了起来,卡洛斯也走出洗手间。
“要走了吗?警官,好的,这是找钱。呵呵,警官,你说是不是再大的人物都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啊?”麦瓦用遥控器换了一个台“太吵了,‘面具杀手’的报道每天都要播上好多遍!”
“嗯?你这话怎么讲?”萨姆兰抬起头。
“被面具杀了的第一个人听说不是很富有的吗?哈哈,还是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比较好。你说是不是啊,警官。”麦瓦别有深意地笑了。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找你吗?”萨姆兰警官无意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昨天来你这儿的那个女人,自首说他杀了一个人,但不是她的未婚夫。”
警官出去的时候,麦瓦还愣在那里,有些事真不是他能想明白的
房东和玛莎女士的家,是出了列文大街的下一个街区,一座二层的小楼。
安东尼先生丧偶多年,儿女都住在其他州,他就以很低廉的价格把整个二楼租出去了。这样低价的出租房屋,对于艾利和玛莎这一对准备攒钱买房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求之不得。他们很快就把二楼收拾成自己甜蜜的小窝。
他们是安静的一对,这一点,令安东尼先生也颇为满意。生活一直很平静,
直到昨天。
安东尼先生为两位警官沏好水,静静地坐在一边等候问话。他六十多岁,花白头发,面目慈祥。
这时候,莉莉西雅陪着玛莎女士散心去了。
“抱歉,安东尼先生,在这个时候还要打扰你。对于令姐的不幸去世,我深表遗憾。”萨姆兰呷了一口水,表情沉重地说。
“我还好,谢谢您的关心,警官先生。”
“您能否告诉我,令姐是什么时候住进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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