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信封,外面夹了张纸条。这纸条,我现在不能给你看,不过内容可以说出来听听。大意是,他李咏霖将不久于人世,故拜托我收下这份遗嘱。遗嘱应在他尸体被找到的24小时公布。在遗嘱公布之时,应有一些人等到场,法务人员这就不用说了,我作为委托人当然也要去,还有他的父母、女儿、前妻,另外还有个人我也不认识,看起来也不像是他家亲戚。总之就是如此,最后大致开列了受益人名单,但如何分割财产没有标注,都附加在那个小信封里了。也就是说,小信封里的东西才是真正的遗嘱,外面这个算是说明。你们想想,我看到这个能不着急吗?给他打手机又关机了,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找,只好来家碰碰运气。”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说的那个不认识的人是谁?”
“我哪儿知道是谁呀,算了,反正跟你们说了也没关系,那人叫艾西,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谁谁?!”老威尖叫道。
我自然也吃惊不小。
“怎么,你们认识?”
“他,他就是艾西!”老威用手指我,像看着外星生物似的,身子还往后直缩。
“啊,这小兄弟就是”老谢转了转眼珠,不大相信的样子“这是你真名?这名字可挺奇怪的,你别介意啊,非常时刻,我说话可能不太好听,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子。”
我的名字就那么容易招人误解吗?
“嗯,让您见笑了,我的确叫艾西”
“别别,我说话不周,你可别介意。可是我就难理解了,您和李咏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可不就是没关系嘛。我是他前妻的心理医生,他和他前妻那都不算有关系,我又算什么呢?我回答不上来。
“那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李咏霖的遗产分割还要单提出您来。他的家人、女儿、前妻,这都还是关系人。其实前妻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算了。不过委托人要把财产分给前妻当然也没有问题。您看,我表达不清,他把钱给你,愿意给多少,都没问题。只要合乎法律手续。只是,我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不明白,我也不明白。
还是老威脑子转得快:“我倒是有个想法,他前妻杨洁的治疗费用就是李咏霖自己支付的。就在今天,李咏霖还因为是否继续治疗和我们发生过争执。您看是不是这么理解比较好呢?李咏霖唯恐他的前妻不继续治疗,所以特意将遗产中的一部分给剥离出来,没准还加上了附加条款,如果前妻拒不接受治疗,则她丧失继承权之类的。当然,单独划分出来的一小部分资金就相当于今后治疗的费用。”
老威说得有理有据,不容人不信服。
只是,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吗?李咏霖和杨洁的关系一度那么冷淡僵化,起码一周前还是如此。怎么突然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难道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也许看到这里,读者朋友们不禁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我们这三个人可真是冷血动物啊——李咏霖留下遗书,失踪不见,我们还有心思在这里琢磨着分割遗产的事,而不是急着报警或者四处寻找。
其实他俩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可仅凭我自己的观点,像李咏霖这种性格的人既然都留下遗嘱了,关了手机不让人找到,那么以我这点微薄之力想要找到并阻止他,纯粹痴心妄想。
这和杨洁的自杀是有本质区别的,故事开篇的时候,杨洁一闹,我身边有众人帮着出谋划策,杨洁事先把自杀的意念告诉过别人,因此我才顺藤摸瓜,主要也是老天关照,阴差阳错地找到了杨洁。李咏霖则相反,他的自杀来得如此突然,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特别是他的焦虑、困苦、彷徨,任何与他曾经完美形象作对的东西,都被他悄悄地掖在心底,根本不让别人瞧出一点端倪。他下决心去做的事,谁还能挽救得回来呢?
当然,这是我的一家之言,假如有人觉得我是在贪图他死后分的那点遗产,我也没什么可辩解的。实际情况是,两天后公布遗嘱后,我一分钱也没拿到。非但如此,这份遗嘱还几乎改变了我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