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李动在东厢第二间房住定,将物品归置好,重新规划三年该赚的钱银。这时,宋今朝前来串门,给李动讲述了陶夭夭的过去,还吐露被李尘以枪划开咽喉的回忆。」
……
……
房舍陡然寂灭,气氛完全冷冽,一时间,这里仿佛成为被霜冻裹覆的冰封世界。
望着宋今朝的面色逐渐向阴郁沉潜,李动米粒般大小的胆子难以抑制地摇曳,心肝更是直冲嗓子眼。
这,这么说来,我和宋,宋堂主间,还夹带了上一辈的仇怨?
李动差点就被吓得把持不住尿液!
这个重大的发现让他只想慌忙逃却,偏偏宋今朝的座位正临门前,而房内狭小的空间更是让蜷缩身躯也不方便!
今天,我怕,是要丧,丧命在此间!
心念尚来不及安定,骤然又因为宋今朝的动静翕闭了眼、遮挡住脸。
宋今朝动的是那只没有骨折的左手,只一眨眼,就将三脚桌上的茶壶抄在手里面。
李动几乎是下意识地认定对方会抡圆茶壶、直砸自己的脸,于是在抬臂遮挡的同时,深深憋住一口气,为着迎扛痛击。
“啊——”
他拉长疼痛的声音,气息倒是当真足,简直可以从黄昏一直喊到夜临。
然而到头来,浑身上下也没感到痛楚,只听闻茶水在滴嗒嗒、淅沥沥。
兀自带着些许警惕,他将眼眸眯开一道缝隙:“呃——”
尴尬得想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然后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塞进去。
就见宋今朝满面蔫坏的笑意,一边喝水润喉,一边盯凝自己。
接着,宋今朝笑起:“俺就说吧,想要吓唬你,根本就用不着打木桩哩。”
李动连忙撤开脑袋上的手,假装着清嗓子,局促了许久。
直到他耳根上的红总算退潮后,宋今朝一边抖着草鞋,一边摇头晃脑地道:
“你放心,俺向来不大认同父债子偿的事情,各人自有各人的业障,除了自己,没有可以帮忙赎刑。”
听闻无需偿命,几乎要破嗓而出的心肝又溜了回去,大拇指高高竖起,打从心底拍起马屁:
“宋堂主仁义!”
温良的狗腿若和此刻的李动相比,简直逊色出十三条街去。
“嘿,放你娘的狗屁,哪来劳什子仁义,实话说你听,”宋今朝拍了拍脖子上的疤,道:“俺向来把这道疤当作自负的教训!”
彼时他有天赋、还年轻,即便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可总觉得自己就是人外人、天外天!
直到他遇上李尘。
两人的缠战由拂晓斗到黄昏,李尘只盼赶回老家给儿子过生辰去,偏偏宋今朝不允他称心如意。
于是李尘狠心使出了第七枪。
这一枪划破宋今朝脖颈,只差纤细毫厘就夺去他的小命。
他叹了口气:“倘使不是李大哥既留手、又留情,早在二十年前,俺就得去做阎罗王的小弟;后来又承蒙他的接应,俺们‘义薄云天’才能从云唐府逃离,俺是当真感谢他哩。”
李动眸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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