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维像个孩子一样对黄土之下的长辈诉说这么多年的想念和经历,诉说着他的恩师,诉说着他像被神灵眷顾着一样,遇到的都是善人。
他拔去坟冢上的杂草,伸展四肢静静地躺在这堆草上休憩,脑袋里一片空白:“我静静的陪你们一会吧。”他发现坟前的这棵青松挺直而粗壮,他听过旁人提起过,坟前青松的长势福荫着子孙后代,这棵树会是谁种在此处,难道是侯爷的意思?
韩维直待到天色渐晚才离开寒鸦乱叫的乱坟地。
自乔临溪进府,指责的声音就没有停过,什么任性妄为、不成体统、败坏门声之语排着队往耳朵里钻,临溪对青青说:“除了你和舅舅真的担心我的安危,其他人不过是借这机会责骂我。”
这回青青也不站在她这边了,责备道:“凌远哥不在,真的没人能管住你了吗?父亲说要把你永远绑在府中,不许出去半步,直到——”青青顿了顿又取笑道:“直到,直到你嫁给了张小公子!”
临溪从鼻孔里发出了“哼”的一声,“他还敢?我可不是两年前的我了。”
青青道:“父亲真的动怒了。”
姚礼这次确实有拿出长辈的身份来管束住临溪的任性和胡闹,他私下决定,要选好吉日为外甥把婚事办了。因而临溪在姚礼派去的人的监视之下,喝口水都有人跟在后面。
临溪半夜跳墙时被当场抓获,姚礼一狠心便将管束她的事情交给夫人。姚夫人又碍在乔原面子不敢太过分,只得稍稍惩罚,把她锁在屋内。
等天明就是她与韩维约定的时间,临溪在屋内急的抓耳挠腮,来来回回的踱步想办法,最后决定强行破门:“你们都睡了,我就把门给砍了,没有马,我就连夜跑也跑到樊玑城。”
半夜万物俱寂时,临溪拔出剑向门砍去了第一次,韩维的声音出现在门外,他低沉着声音道:“你想让全府的人都知道你在砍门?”
临溪扒着门激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趁着黎明的微光,两人共骑一匹马奔跑在野外的小道上,能轻松自由的呼吸,临溪兴奋的张开手臂搂了一袖子的冷风,她回头问:“你能来找我,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你很不想我跟在你后面!”
韩维:“没有,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出来,想着你急的像只猴子,我又于心不忍,决定任性一回,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过当下我们先离开樊玑城,再买一匹马,不,马车,长途跋涉坐马车你会舒服点。”
临溪笑道:“跟我们约法三章时的态度不一样啊!”
韩维被她说中内心,没有再接过她的话。
到南楚境内,估摸要一个月的时间。韩维为了确保一路上的安全,选择大道和官道前行。乔临溪怕耽误韩维的行程,选择骑马而行,一路上虽停停歇歇,但骨头还是咯的全身要拆开一般,她不肯说出来一直忍耐着。
行程的第六天,乔临溪已深感体力不支,凉风吹着脸颊,裹上再厚的斗篷她也感觉身体几乎要被冷风穿透,她已控制不住冻僵的手指,只得紧紧拉着缰绳,她开始想念青青,往年这样的深秋,青青和自己会开始喝暖身的红豆汤,甜甜软软的,更重要是暖暖的。
尽管韩维常问她还能不能坚持骑下去,她仍然执拗的点头,心中的懊悔每时每刻都在增多,这样的鬼天气冷的人想哭。
由于韩维的粗心大意,他没发现男女在体力上的差异会如此之大,乃至于乔临溪从马上栽倒在地,他还赶着马不停的往前狂奔,还是堪狼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落马的临溪。
韩维把从马上栽下来的临溪抱到路边的草上休息,临溪半晌缓过来,歉疚的哭泣道:“你是不是要送我回去了?我可能生病了?”
韩维心疼她这副可怜样,好气又好笑,责怪道:“你又在逞能,生病为何不告诉我?都走下一半路程,怎能还让你回去!”
“我怕违背了我们约定好的章法,才出发没几天我就病了。”
韩维解下斗篷又给临溪围了一圈,望着四下空无一人的田野道:“怪我没有考虑到你始终是个姑娘,再忍耐下,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把临溪的马拴在自己的马鞍上,两个人同乘一匹,他从身后紧紧抱着虚弱无力的临溪,朝最临近的庄舍走去。
一对中年夫妇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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