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杀手而不敢靠近,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儿让他离去。韩维拖着剑,心乱如麻、魂不守舍,糊里糊涂上了马,往渔舍处寻师父去了。
韩维跳下马,打了个趔趄,站稳脚跟后方想起剑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去,跑到河边胡乱的把剑洗一通,师父站在他背后道:“柏崖,你开剑了?”韩维沉沉的回应道:“是,师父。”他掀起衣摆将剑上的水擦干,道:“我把董厚杀了,他躺在我脚边。”师父问:“你觉得他死不足惜,还是罪不至死?”
韩维犹豫着回答道:“他死不足惜。师父,我困扰的不是他的死,而是我自己的原因,一条命就这么轻易的死在我的剑下,我于心难安!”师父道:“董厚若是被旁人杀死,你会叫好吗?”“会。”“你这么做,深受董厚所害的人也会为你叫好。”韩维默默点头。
进了渔舍,韩维见闵中提着董三血淋淋的人头。闵中一见韩维,慌忙拜谢道:“少侠,闵中在此谢过你了。这些都他们悄悄送还回来的东西,现在全给你,对我来说已是无用之物。”韩维接过闵中扔过来的沉沉的一袋金银。韩维道:“董厚已被我杀了。”他住了住又道:“杀你儿子的那个少年,我放过他了。”
闵中问:“因为他成了傻子?”韩维道:“他不是个十足的坏人,只是受人蛊惑,他已经为此事付出代价,成了废人,你就放过他。”闵中呵呵笑道:“够了,已经够了。”
闵中拎着那颗人头离开了渔舍。东方渐渐露白。
韩维问:“师父,闵中会自戕?我们不阻拦?”师父道:“他的意愿已经达到,活着没有死更让他开心。”“他还有个女儿,难道也不留恋?”“天快亮了,我们也赶紧走吧。”
天明之后,此地县尹贴了布告,悬赏杀了董厚和董村赌徒的凶手,布告上画的依旧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自从杀了董厚之后,韩维成了一个“经验”老道的剑客,从此便跟着师父同为卢侯效命。因卢侯位居南方,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凡是有地理位置上的便利,郢都那面便会传旨过来,让卢侯处理一切事宜,或委派送往邻国的文书,或接纳异地的商旅,或给小国某夫人送去六十生辰的贺礼。卢府的剑客,连富贵人家公子小姐嫁娶这样的小事,都会有人找上门来,拜托仲昆调出一两名剑客过去给他们家的公子小姐做护法,事无巨细。韩维跟着师父的这几年,从未忘记过打听韩缜的下落。
转眼十七岁这年的入夏季节,舒窑一富商之女嫁人,因嫁妆丰厚路途稍远,富商便找到仲昆,欲借一两个剑客作他小女的保镖,韩维正是历练之际,这份差事自然由他前去。他骑马背剑跟在送亲队伍后面,同行的还有一个叫金河的门客。队伍途径一处偏僻的农庄时,路两侧站满看送亲队伍的百姓,都跟着露出喜气洋洋的笑容,队伍前端的红娘不停的撒些瓜桃李枣至众人面前同乐。这时从田地的水沟中爬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来,咧着嘴伸手大笑,也要分些果子吃吃。红娘见她疯癫,便撒了一把枣子打发她。突然,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一个五六十岁的丑陋男子,上前对着那疯癫女子一阵暴打,揪着头发扇她的脸,嘴里念叨:“让你出来,让你出来丢人现眼,还没打怕你!”那女子露出十分恐惧的神情缩成一团,张着嘴巴大喊大叫,拼命跑至送亲队伍的前头摔了一跤,哭着嚎着:“不敢了,不敢了。”
新娘的轿子停了下来,她问红娘前方发生了何事,那红娘道:“不碍姑娘的事,我们只管走,就是些粗人管教家婆的事。”
新娘轻声道:“我听见她的哭喊声,却有些可怜,你唤她近前来。”
红娘没了主意,就吆喝动手的丑陋男人道:“莫要打了,我们小姐要赏她些东西。”男人一听,喜笑颜开拖着疯女人至轿子前。新娘不看则已,一看那疯女人的面,顿时惊的脸上变了颜色,瞠目结舌不能言语。
她平息片刻,就让红娘唤沿路护送的剑客到她面前。
原来这疯女人正是这新人曾经闺中的姐妹,名唤文迎。三年前文迎去外祖母家的路上失踪,家人寻了她三年没有一丝消息,她竟被人贩卖至此偏僻荒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