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大中午了怎么还睡着?”
李满月将锅麻利的刷了,手在腰上擦了两下,一把推开了门。
进门却没看到江鱼的影子,炕上绣着花的被子空落落的堆在一边。
“小鱼?”
李满月又叫了声。
“妈,你踩着我了。”
从脚底下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李满月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看。
“小鱼,你在哪儿呢?”
“别吓妈。”
李满月试探的在脚下砖块上踢了踢。
“妈,又咋的了?”
江大河是个急性子,在门口等了半天急的团团转,一把推开门就挤了进来。他长的壮实,一进来就将李满月挤在了墙边。
李满月瞪了他一眼,用胳膊肘往后捣了捣:“你妹妹不知道在哪疙瘩睡着呢,你挤进来怎么找?”
江大河一听就知道这是他妈嫌他胖了,低头看了眼,他俩挤在门边确实有些困难。
立马讨好的笑了笑:“我跟着您一起找小鱼。”
李满月深吸了口气:“大河,你把胳膊抬起来,先让我进去。”
“噢噢。”江大河连忙点头。
李满月嘴刚张开还准备说什么,就被迎面来的大肘子压着脸挤到了墙边,肉堆在一起连话都说不出来。
“妈,你快点,我坚持不住了。”江大河抬起胳膊后,又把屁股又往下蹲了蹲。
李满月揉着脸翻了个大白眼,喘着粗气地从胳肢窝底下挪了出去。
刚一出去,那大胳膊就如释负重的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肉打在身上,大腿肉也跟着哆嗦了几下,看着都疼。
李满月眼皮跳了跳:“大河,你是不是又胖了?”
江大河深吸了口气:“妈,我真没胖。”
“我这几天中午饭都给小鱼了,脸都瘦尖了。”他说着还扬了扬下巴。
李满月抽了抽嘴角,她一钻进来就眼前一黑。这屋子背阳本来就阴,江大河直直的往那儿一站,把所有光线都挡住了,真能看见就见鬼了。
“你先出去,我自己找找。”李满月张了张嘴,没好气的说。
她们家总共就两个孩子,却没一个省心的。
老大从小就老实,干活也勤快。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年突然开始发胖,她和老江头想了好多办法,都没能给瘦下来。
现在远远看过去就跟座山一样,二十好几,连媳妇也讨不到。十里八村的姑娘看见他腿就直哆嗦。
江大河心里也委屈,虽说他们家条件比村里其他人好点,但他也没吃多少呀,甚至从发胖开始,他吃的一顿比一顿少。可就是耐不住肉一斤一斤地涨。
他正跟他妈大眼瞪小眼,就听见一道微弱的声音。
“哥,你先把脚抬一下。”
江大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脚下地开始摇了,吓得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却感觉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脸色立马就变了。
“小鱼?”
江鱼死死的抱住面前的大腿,艰难地吐了口血:“哥,是我。”
江大河一听,刚被抬起来的脚又吓得落了下去。
“妈~”
江鱼凄厉的叫了一声。
江大河一脚下去之后就知道自己完了,眼前一黑,一屁股倒在了门槛上。
江鱼刚把脚上的砖块掀起来,还没探出头去,就被人朝着肚子狠狠的又踩了一脚,顿时也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李满月一听不好,立马跑了过来。
“妈。”
江大河吓得说话都开始颤了。
李满月却没功夫管他。
“你藏地下干嘛?”
她把江鱼从地坑里扒拉出来,没好气的问。
江鱼本来就是故意吓他哥,这时候看见被李满月识破了,也不装了。麻溜的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砖头屑,看着特别老实:“地下睡着舒服。”
李满月一看她转的滴溜溜的眼神就知道有鬼:“说实话。”
说着蹲下掸了掸她裤腿上的泥渣。
江鱼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隔壁大伯母放耗子进咱家粮仓搞破坏,我在地下挖了个洞又把它送回去了。”
江大河听的瞪大眼睛竖了竖大拇指。
“这墙通过去是存粮的屋吧?”
江鱼点了点头。
李满月想着前几天他大伯家的恶行,也暗解了口气。
今年本来收成挺好,每家每户交了公粮后还能分到不少。但不知道怎么的,有天晚上天上突然掉火石,粮仓被点着了,原本要上交的粮都被烧了个精光。
自家吃的粮也没剩下多少。
虽然申请了救济粮,但拨下来也得等些天。
李满月她们家因为孩子他爸在部队上倒还好些,工资可以用来换粮票。
所以前几天他大伯家来借粮也就借了。
谁想到那群烂了心肝的白眼狼竟然还嫌粮给的不够多,晚上把耗子给扔了进来。
家里仅剩的粮都叫糟蹋了干净,没办法今天只得把三观去年好不容易凑着钱买下的二八自行车偷偷拿到黑市去换点吃的。
李满月想到这儿表情有些奇怪,小鱼从小身体不好,去医院说是脑袋有问题,一直没说过话。那天晚上叫老鼠闹的受了惊后,居然开口说话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
江鱼生下来就不哭不闹,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孩子省心。可时间长了却琢磨出不对来了,正常孩子这么大时哪儿是这样的啊。
别不是有问题吧。
李满月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猜测。正巧那时隔壁二嫂子要去城里换布,就抱着孩子一起去了。
城里医院九点开门,李满月抱着孩子排了半天队,跟医生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出来时整个人都懵了。
果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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