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小孩

嫩的声音让她一愣，抬头望去，那是一个穿着破袄子的小男孩，最多五岁，双眼带着乞求，脸上也都是污垢。

    这小男孩有些消瘦，怯生生地望着面前的小姐姐，就怕这个小姐姐不给自己吃的。

    “你过来，把碗丢了。”凌玉命令道。

    这么小的孩子用这么脏的碗肯定会闹肚子的，她之前说让把碗洗干净就是因为这个，碗里太脏，上面会带着很多细菌，到时候可不仅仅是闹肚子的原因。

    小男孩有些犹豫，看着那个碗，然后将碗丢到了一旁收垃圾的地方，听话地走到凌玉身旁。

    这孩子丢东西还知道丢到垃圾堆里，看来是有比较良好的家教，她在心中暗暗点头。

    让夏荷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凌玉就叫男孩跟着自己坐在一旁的阶梯上，男孩显得很惊讶，问：“你不怕脏吗？”

    凌玉让人打了一碗粥，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爹爹说，有钱的人出门都是坐在轿子上，是不会坐在地上，因为嫌脏。”男孩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男孩接过下人给的粥，低下脑袋，小声地道谢，他接过粥就急切地开始喝，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饿了好久。

    这粥还很暖和，也不是很烫人，小孩子喝着正好。

    小孩喝完之后才发现凌玉一直盯着他，有些不自在地低下脑袋，不过因为脸上的污垢，凌玉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姐姐你是个好人，而且长得很漂亮，心也美。”小男孩说。

    “我也觉得我是个好人。”凌玉美滋滋地说，坦然接受小男孩的赞美。

    “爹爹说，有些富人施粥只是为了名声，所以只会走过来看一圈，让人记住他的脸，但是姐姐你不一样，姐姐你给别人盛粥，自己动手。”男孩说，“刚刚我看到有个奶奶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奶奶的手有点脏，你也没生气。”

    这小孩观察力不错啊！凌玉脸上露出笑。

    又跟小孩聊了一会，她就知道了小孩叫做程延年，家住在京城旁边的小村子，家里的屋子倒塌，爹娘都死了，留他一个人，村子里的人粮食没那么多，就没人乐意收养他一段日子，于是他只好挖家里留下的存粮，叫邻居帮他弄好，支付了一些钱，背着个包袱自个往京城走来找亲戚。

    本来周边的小路都被大雪掩埋了，这小孩子来过京城好多次，但是也耐不住大雪封路，况且前几日一直都是狂风暴雪，这小孩子磨蹭了两天才走完一个时辰的路程，中途还迷路好几次，好不容易来到京城，这小孩子的东西也吃光了，整个人折腾成这幅模样。

    这话让凌玉有些心塞，一个孩子，吃也吃不了多少，一个村子里竟然没有人收留一下，让一个孩子在大暴雪天自己走到京城，这也太残酷了吧，如果这孩子在大雪里迷路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恐怕死在外边都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