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工作没有那么忙了,不用加班到那么晚,可是我很怀念在陆家嘴接于暖暖下班的夜晚,怀念陆家嘴繁华背景下,风姿绰约、笑靥如花朝我走来的美丽女子。
我没有去于暖暖的公司楼下找她,因为那看起来像个变态。
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变态,哪怕是为了于暖暖。
爱自己超过爱任何人,是大多数人走向社会之后逐渐掌握的新技能。
再也不会再爱谁爱得死去活来,再也不会为谁夜不能寐,再也不会为谁撕心裂肺,再也没有谁在自己的心里非她不可,再也不会为了谁去伤害自己甚至彻夜买醉,再也不会把谁当做自己的全世界,更不会为谁去付出一切。
失去了最纯的心境,失去了毫无保留去爱的能力,失去了把自己的心完全交给另一个人的勇气,心里柔软的地方越来越少,保护壳越来越坚硬,虽然是为了保护自己,虽然是为了更好地立足于社会,虽然是一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条件反射般的自我保护,可我依然觉得,这很悲哀,着实很悲哀。
下班后,我和许松、林恩恩坐在路边喝啤酒吃烧烤。
我也真是有些罪恶感啊,肯花那么多钱付房租,却不肯带人家去个正规餐厅吃饭。
不过说实话,我也并不是一心只为省钱,有时候,吃路边摊其实是一种情怀,是另一种姿态的夜生活。
有些要求,你提给同事,可能提不出口,提出了人家也介意,但是对于许松,对于关系要好的朋友,他不会轻易介意一些事情,就算介意了,他也会直接说。他直接说,我也不会介意,但是同事如果直接说,我可能会感觉尴尬甚至不那么开心。
现在这个季节的天有些凉了,好像并不那么惬意,但这让我想起了我们的大学生活,那时候都是穷学生,吃路边大排档的频率要远远超过去正规餐厅的次数,但是谁在乎这个,大家反而更享受可以在路边放肆大笑的感觉。
其实我们现在聚会不像大学时候了,现在很少喝酒,大学的时候是喝,往死里喝,现在聪明了,喝多那是应酬,和朋友喝酒是应点到为止才最舒畅。
不过今天我们又喝酒了,路边摊不喝酒,总觉得少点什么。
林恩恩不在严厉地管许松喝酒多少的问题,甚至也会陪我们喝一点酒。
大概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中,两个人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可以适当喝多少,喝多少不会被骂,喝多少会被骂,两个人都已经心照不宣,这真的是一种很好的状态,我很羡慕,也很憧憬。
“陈恒,恭喜恭喜。走一个。”许松端起酒杯。
我端起酒杯说:“一起吧,我敬你和林恩恩,祝你们白头偕老。真的,无论争执、挫折、困难,一定要坚定地一起走下去,直到白发苍苍,也要记得年轻时的冲动、热血和挚爱,希望几十年后,白发苍苍的我,依然能看到白发苍苍的你们,挽着手,和我坐着聊聊家常。”
“好!一言为定。”林恩恩说完,看着许松。
虽然她眼神温柔,但是我了解林恩恩,她这个眼神的意思是,许松如果敢说“不”,就把他当苹果削了的意思。
许松确认过眼神,咧嘴笑着说:“是的,我会对你始终如一不看别的女人不和别的女人暧昧不做容易让你误会的事勤勤恳恳工作老老实实回家。”
我晕,许松这小子的情商这两年突飞猛进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林恩恩对我说:“其实这是我一直坚定的,和这家伙互相陪伴,直至白发也不离不弃。”林恩恩说着,把头转向许松,继续说:“我也曾经对这家伙说过的,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我打断道:“好了好了,过分了啊,虐单身狗适当砍两下就行了,不带这样暴击的。”
林恩恩噗嗤一笑,对我说:“好了啦,不只我和许松,还有你,我们三个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要永远在一起,哪怕老得走不动,也要经常通通电话,聊聊天。”
我笑了笑,说,是的。
林恩恩故意没有提于暖暖,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我还是想起了,那天在他们家,于暖暖说,我真希望早出生几年,和你们做同届同学。这样,我们四个就可以早点在一起了。
然后当时林恩恩笑了笑说,现在也不晚,你永远和陈恒在一起,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
我真希望于暖暖现在是坐在这里,我们四个人,说笑着。
我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带着于暖暖,笑对许松和林恩恩说,我们四个,要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