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咆哮的岩隙被几个好友押着回去了。
李穆待所有人离去,他依然坐在原地。肖子骞事不关己地一边浅酌,一边弹了弹落在桌面的灰尘,然后拿出公 文,和往常一样翻看起来。
房间静默了许久。
李穆沉不住气了,其实这事情不该他管,而且冷香身死的事情让公子很自责了,这些天看他都憔悴了许多,这个 时候再来质问他,只会给他平添烦恼,他是不是该相信公子?只是七月,公子宄竟是怎么想的,要知道这是死罪啊。 就算公子和她有什么误会,也可以当面说清楚的,如果定罪了就无可挽回了,公子平素不是这样无情的人啊。
“你是问,还是不问。”看到他思前想后,动来动去不安,在这里等了半天又不说话,肖子骞放下笔淡淡地问 道。
“公子,七月姑娘,我觉得应该是无辜的,你看呢? ”李穆试探着问。
肖子骞沉默,国破家亡的执念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李柏将军自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人的。”
“是倒是,可是现在铁证如山,七月姑娘或许会被处死的! ”李穆紧张地道。
“回去吧。”肖子骞不耐烦的样子,交叉着双手,往后一靠,蹙着眉头闭上眼睛。
李穆只得告退。
军营里的瘟疫渐渐被控制了,但是也没有完全能治愈的方法,而七月一直呆在地牢里,这几天没有继续私下提 审,而今天她是直接公开在军营里提审的。
她脚上手上都锁着铁链,提审她的人一路推搡着她,军营里是最为痛恨的就是奸细。在取得了大家的信任之后, 却辜负这番真情,最让人不齿了。
七月看着天边徐徐浮动的云,她来这里是想默默地等待他的答案,可是现在,一切都无用了。只是,虽然她是冤 枉的,她又有什么立场希冀他相信自己?
围观的人里外三层地包围着她,有的士兵她认识,是她治疗过的,有的士兵她不认识,而有的是她的同僚,有的 是她的朋友。她听到岩隙激动咆哮的声音,她余光捕捉到他在一角扛着刀要冲过来,她不想连累他,拼命地低头转过 一边去,半垂眼帘,不忍看。
他们看到她走过来,就自动分成两边,指指点点地说话,而她则一路不发一言。
她被推着上巍巍城头上,让下面的十几万将领都能看到奸细被审判的情形。
她纤细的身子在朔风中晃了晃,。
“奸细!去死吧! ”不知道是谁突然叫了一声,刚才还是细细说话的人群突然之间像炸开锅一般,疯狂地咆哮起
愤怒。
“去死吧,奸细!”
“不得好死!”
瘟疫死了许多人,有他们的亲人,也有他们的朋友。而面对罪魁祸首,大家刚开始还念在她是林医师,不可置 信,但是有人挑起了头,一些不认识她的人顿时义愤填膺。
往前被推搡着走了几步,挣扎了一下还是被压着跪倒在高台上。七月闷哼一声,凹凸不平的地面咯得膝盖生痛。 两个士兵是受了李柏的命令,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的,只管执行李柏的话:不要手下留情,杀鸡儆猴。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块石头上来,她下意识侧脸闪过,只划伤了她的脸颊。
“滚!”岩隙的刀带着劲风狠狠地扫向扔出石头的方向,一群士兵赶紧弯腰闪过。
“岩隙。”她嗫嚅,不敢抬头看他。此刻的自己必定狼狈得很。
“安静。”李柏从城墙一侧缓步上来,他洪钟般的声音让下面立即鸦雀无声。
“林七月,你假装医师,串通外敌,下毒在水源里还毒害众将士,在军营里引起,散播瘟疫,你可知罪?”
七月抬头,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她绝对不会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我没有! ”她凌厉倨傲地喊道,试图站起来,她不想这样跪在他面前,但是肩膀被两个大汉用力按住,她膝盖 一软,又被按着跪下。
“我没有! ”她又大声,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李柏严厉地质问:“那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毒药,而且这些毒药正和你开的药方会一起引起慢性中毒,痢疾高烧等 症状就是瘟疫的表现,你怎么解释?”
下面的人又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她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愤怒在压抑着,恨不得现在冲上来撕裂她。
七月瞪着他,看到他眼里有得意的笑。那天在帐篷里的审问她就知道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微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算是死,也休想让我承认!因为她不怕天下人误会她,她只怕肖子骞不再相信她,她不会再辜负他了,所以宁 可自己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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