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进来啦!!”
一声惊呼,打破了东京城内仅有的一丝安宁。
不过短短两月,这金军便兵分两路南下,一路高歌猛进,攻下太原后,两路大军会师,竟开始围攻东京城了!
朝堂上,新君和各路大臣是人心惶惶,此时这金国大军只据此一墙之隔,退还是守,便成了这朝堂上议论的高潮。
“微臣以为,陛下还是应以和谈为主,这金人此时还未攻城,想来还是有些回旋之地的,若是此时离京,东京城必被这金人所占,到时若再想要回,怕是难上加难啊。”
“陛下,微臣以为,此时还是应以大局为重,陛下乃是国之根本,这金人三番两次挑起事端,无非就是要个起兵来犯的借口,如今他们已兵临城下,此时和谈已是缓兵之计,若他们就是要定了这东京城,给他们便是,可陛下您不能留在此地啊!”
“王相,你这是何意?什么叫他们要定了给他们便是,东京城亦是我国之首府,若首府之地都可随意相让,那还要我们这群人有何用!”
“有何用?无用!若是有用,这金人能打到城外吗?这时候让陛下留在城中,便是要断我朝根基!”
“你!!”
此时的高位上,官家正抚着额头,看着面前的这群朝臣争议。
“好了!”
只见他一摆手,刚刚还聒噪的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此事,就先按张卿之意,先派人去金营那协谈议和。”
“陛下!”
那王相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此时的官家却已是扶额摆手,生生将他的话,给打了回去。
东京城康王府内,“康王”看着面前的圣旨,却是冷笑一声。
此事,果真如娘娘所料,这金兵都已打到了家门口,他们竟还痴心妄想的指望议和来免战,也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如今这出使的副职还未定,主子在江南也已暗暗的集结了些人马,待他出了这东京城,便可跟主子汇合了。
四月十六日,“康王”被授安国安武军节度使、信德牧之衔,与副使王云启程金营求和。
四月二十日,议和小队来到了黄河边的磁州。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沙风簸自天涯。
此时却有一黑衣蒙面之人,进到了这磁州知州府内。
“怎么是你?!”
见到来人,那“康王”似是吃了一惊,屏退了身旁的一众侍从后,他便有些狐疑的开口问道。
“怎么,不乐意瞧见我?”
江伊佳将那披风拿下,这一路黄沙泛的厉害,一抖落便扬起了一层小灰。
“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有天大的事了。”
两个带着面皮的怪物,一个为了主子,一个为了自己,竟在这知州府衙内演起了双簧来。
此时的江伊佳,正带着他福宝公公的面皮,用着当日偷而不还的宫中令牌,正站在正主儿面前,要起了好处来。
原来,自金国开战后,这岳家父女便在江南小县与这民间义士们组织起了自己的义军,短短一月,这义军的规模便已有近千人。
他们不愿固守江南,想北上与李肖将军的大部队汇合以此抗金,却不想欲渡黄河时,却碰上了个难关。
此时的黄河正是一年之中的小汛期,这百来人的义军若要渡河,得要有够数的船只才行,可他们一帮乡民,哪有这样的财力和本事。
因着金军囤聚太原,又虎视眈眈南下东京城,圣上已下旨封了黄河渡口,就算能找到过河的船只,亦是不能上船、登岸。
可此时若是饶远路,他们不仅得耗费不少人力物力不说,这百十来人的队伍亦可能会与那西北边的金军主力撞上,就在这进不得,退不了的情形下,江伊佳这才打起了他的主意。
此时,恰逢这天子所派的议和小队来到了磁州,江伊佳都不用猜便知这位“康王”乃是自己的故人,这才深夜来到这知州府衙内,想求“康王”给行个方便。
“呵,百十来人的队伍,那为何不投到殿下的麾下?”
这福公公可是个忠心之人,别看此时他带着个“康王”的面皮,可心中却也是处处为自家主子考量呢。
“您这不是说笑呢嘛,您都在磁州了,让这百十来人投到谁的门下去啊?”
江伊佳装起了糊涂,她当然知道这些人若是投到康王门下,日后定会是康王军中的主力,只是,她信不过那康王,岳家父女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