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风声袭过来,老者忽地转过脸颊,双眼带着几分凄苦之态,仿佛十分缅怀的样子。只见他伸手抹着桌面,心里头忆起了许多往事。
老者正是曾经剑气风靡天下的莫桑松,如今已是斑白华发,岁月堆满面颊。
“三年了。”莫桑松忽地念了一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还是记挂着莫小峰。“小峰,为父活到了现在才发现,人生追求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哼哼,匡扶正义,急人于难。这都不过是托词罢了,最后还不一样苦了自己。”莫桑松苦苦的摇了摇头,感觉人生充满自嘲和无奈。也许正是如此,才会铸就那么多的痛苦和遗憾。
于是,老者回过头去望着正堂上面的松竹图,心情随之豪放起来。她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何等狷介豪放,如今到了这般年纪,居然如此受制于大义,到最后还是怀疑起来。
人生似乎都在自相矛盾中度过,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为偏要为之,因为不甘心。终于等到了有一天当自己老了的时候,才发现岁月不饶人。也许曾经是对的,或者是错的,可惜都不重要了。
“师父,您看看是谁回来了?”忽地,莫干坞外头传来了唐仲等人的惊叫声。间中还夹杂着紊乱的脚步之声,好像来了不止一个人。也许在莫桑松意识中,莫干山好久没有这般喜悦、欢腾的声音了。除了上次莫小雪和王崇益结姻外,不过那也是为了冲喜,他心里头明白。
不过今天或许会是莫小雪回来看望自己了。不对,莫小雪都是年底和端午节的时候过来看望自己的,现在是什么时候,好像早了点。
“师父,你快出来看看啊!”这一次,居然是何筑的声音,已经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惊喜和欢腾了。莫桑松暗暗想着,会是谁过来了,为何他们一个个都是这般新鲜热潮。看来这次非得自己出去看看不可了。
于是,莫桑松也不想那么多了,直接出了莫干坞竹门,站在莫干坞水榭上面,望着来者。
隔着榭台下面一条小溪,赫然立着莫干山上面数十名弟子,其中有着自己最为得意的五大弟子——天池剑圣。而环顾在他们左右的,俱都是门下平日修为造诣极为深厚之人。莫桑松阵阵疑惑,为何会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想干什么?
“师父。”随着喊声亲切而过,所有弟子的目光几乎都投向了其中一人。而这个人,却是旁若无人的一直盯着莫桑松,脸上挂上了平淡亲切而又成熟沧桑的笑容,似乎多日来的思念牵挂在这一刻全部宣泄表露出来。
唐仲当先领着众位弟子,簇拥着莫小峰,他们彼此有着太多的话语,可是全部融化到了父子二人的眼神对视当中。也许,所有的话语全部化为了此刻的缱倦和眷念。拳拳之意,眷眷之心,无需太多雕琢。
莫小峰眼中,刹那间,闪出了莹莹泪花。
莫桑松眼中,刹那间,闪出了浓浓慈爱。
“父亲,我回来了。”莫小峰简简单单说了六个字,这六个字却饱含了只有父子二人只道的深意,彼此那种血肉相连的感情,无人可以感同身受。
“小峰。”莫桑松蔚然,手腕微微颤抖,也许他已经不知道以何种言语来进行表达了。
唐仲反复望着二人,见他俩都是不说话,登时上前插上一句:“师父,弟子在山下遇到了小峰。原来......”莫桑松忽然笑着示意他不要说,慢慢走近来。这一系列动作,莫小峰一直瞧在眼里。
“父亲!”莫小峰忽地冲进了父亲怀抱中,再也不顾一切。因为没有一切可以让他顾及了,除了父亲之外,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回到莫干山?
莫干坞中,坐定下来。
“小峰,当日为父失手伤了你,时候深悔不已。但是想不到、想不到......”莫桑松老泪纵横,深深握住儿子的手腕,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哽咽在喉。
“父亲,是孩儿不孝。从前未能够积极向上,劳您*心。后来又不求上进,造下深重杀孽。如今佛祖点化灌顶,孩儿决心好好自新。从今以后,只愿陪伴在父亲左右......”说完,凝噎难言。
莫桑松微微摆手,抚着他的面颊,什么也不想说了。也许没有比见到儿子更为宽慰了,这个世界上,亲情才是最大得了。
“小峰,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为父决不再勉强你。你不喜欢练剑的话,学其他也行......”
“不,我一定要继承我们莫家的剑法,将我们剑宗宗旨发扬光大。”
“好好,爹爹非常开心。过几天,就去缙云山将你姐姐叫过来。”
“嗯,姐姐好吗?”
莫桑松点了点头,随后放开了莫小峰的手腕,望着他,却又无语而对。而莫小峰也是深深望着他,感受着父亲的慈祥和衰老。
就这样,没有人在说话。周遭的坏境也是显得异常寂静,就连外面风拂竹声也是细细入耳,沙沙之声听得异常分明。
“师父。”寂静了半晌之后,何筑忽地上前喊了一声。
莫桑松这才抬头望着他,原来进屋以后,一直都忽略了这些弟子们。“筑儿,有事情吗?”莫桑松仿佛瞧出来了他眼中有话暗藏着。何筑与阳关对望了一番,最后还是何筑上前来,他已经决心说话了。
“什么是,你说吧。小峰已经回来了,为师也想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外面有了什么动静。”莫桑松泰然道。何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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