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在她心中他始终是最重要的,无论自己怎样对她,在她心中,自己始终都是他的影子。从前她还愿意亲近自己,如今,他出现了,自己连影子也做不成了吧?这种感觉很酸,是压抑中的伤心。
欧阳炎炎看着琉璃,绝尘独世般立在面前,却如镜中花水中月一样可望而不可及,尽管他们曾经有过那一段亲密无间的日夜。心里泛起苦意。
“我在找你……一直在找你……”
想起百年来寻遍大江南北,只为了知道九渊下一次在哪开启,为了琉璃能从九渊活着出来这一渺茫的希望。如今真的听到她活着、还做了狼王,他欧阳炎炎该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啊。此时终于见到了,他忽然感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影子,过去也许不在乎,可这百年里心力交瘁,难道只为做个影子吗?
琉璃见他久久没言语,一件往事忽闪过心底,万分愧疚地道。
“欧阳炎炎,阿氏叔叔,是我害死的……我……”垂下了头。
欧阳炎炎略一愣怔,轻轻走近她。
“……我知道……可那不怪你……我也从没有怪过你……”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温柔。
琉璃眸光颤动,感激地望着他,带着几分酸痛道。
“……我不再是月魔了……”
欧阳炎炎一怔,恍惚中,面对的还是当年那个傻傻的琉璃——杏花开了,杏花落了,漫天的飞花中,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孩向他跑来……
“……琉璃……”伸臂抱住了她。
一时,琉璃心一热,杏子箐的那段时光纷纷涌现,心底叹息了一声,真如隔世一般啊……
树丛里传出阵阵的沙沙声,一个熟悉的笑声跟着响起,琉璃身体一紧,欧阳炎炎放开她柔声道。
“是夜扬。”
“夜扬,他跟你在一起?”
欧阳炎炎神情一黯,苦苦道。
“他疯了……”
“疯了!”琉璃惊得睁大了眼睛,这时,夜扬从树丛手舞足蹈蹦跳着出来,当看到琉璃愣了愣,哈哈大笑。
“我找到神坛了,我知道了升天的秘密,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走的,都会回去的,我是神呢!哈哈!”
夜扬一本正经地对他们说。
琉璃看他穿着还算干净,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就是表情有点夸张。
“他说的那可是真的?”琉璃看向欧阳炎炎。欧阳炎炎摇摇头。
“从我看到他那日起,他就一直说这些话,其他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原来欧阳炎炎听到九渊要在雪原开启便来到这里找琉璃,没想到却遇上了疯疯癫癫的夜扬,于是将夜扬留在了身边。
“大多数他是安静的。”
“他认得你吗?”
“有时候认得,有时候就不认得了。”
琉璃走近夜扬轻声道。
“夜扬你还认得我吗?”
夜扬对着远处正在发呆,琉璃叫了他好几声才回头看了看她,给了她一个极美好灿烂的笑容。
“小白狼,美丽的小白狼……”
琉璃惊愕住,欧阳炎炎也是一呆,只见夜扬抬起手抚着琉璃左脸颊上的那紫蝴蝶胎记轻柔地道。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把你记在我的心里了,不管你记不记住我夜扬,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夜扬……小白狼,美丽的小白狼……”
“夜扬,你……”琉璃愕然退了一步,实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夜扬口里说出的,他这是怎么了,真的疯了吗?
欧阳炎炎露出复杂的神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正在呆愕之际,天空涌过了一大团乌云,在琉璃破阵眼处凭空现出二十四座石拱桥,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一时乐声渐渐传进耳朵。
“这不是鸽林的那二十四座石拱桥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一定是幻象,是幻象……”
然而夜扬却高兴得手舞足蹈。
“神坛!那就是神坛!我找到了!”身形一动早向幻象疾驰过去。
“夜扬!”
琉璃和欧阳炎炎几乎同时喊道,飞身去抓他,可是夜扬像被一股无匹的大力吸过去一样,他们只看见夜扬的那支骨箫绽放出一朵妖异的花朵,把夜扬完全裹在了其中……
“夜扬!”
一起发出大力想要将那股无匹的大力劈开,遗憾的是晚了,二十四桥幻象不断地扩大,铺天盖地一般压来,欧阳炎炎反身把琉璃抱住在虚空中平退了十丈之多,再次抬眼看去,天上的乌云里雷声轰鸣,“咔”“咔”十几声后,幻象渐渐淡去,夜扬的身体重重地掉了下来。
夜扬……他们一呆,随即冲上去接住了夜扬。
“我找到神坛了……”夜扬露出一个极美好而灿烂的微笑,闭上了双目。
“夜扬!”欧阳炎炎摇着他,夜扬的那支骨箫由天上落下,滚到了琉璃的脚边。
琉璃木然。
就地埋了夜扬,他们在夜扬的墓前守着,谁也没动,谁也没说,直到第二日的午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同时转头望去。
阳光下,一个黑衣的女子正对他们投来恨意的目光,竟然是云晶。
云晶冷傲地对欧阳炎炎道。
“你父亲被困在白狐阵里了,快跟我来!”说完疾逝去。
白狐阵是空翼专布下对付欧阳余炎的,这也因为与白狐如云的关系。
云晶简略地讲了讲,忍不住看了看欧阳炎炎,此时的欧阳炎炎面似铁青,一语不发。一起随来的琉璃道。
“欧阳余炎怎么会进了白狐阵?”
对欧阳余炎与如云那段隐事,欧阳炎炎曾跟她说过,何况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欧阳炎炎恨恨地道。
“都是那个欧阳向天!他明知道……还派,他去夺什么钥匙!”
琉璃心念一动,隐隐地感到,欧阳向天多半是有意这么做的。
他们来到一片乱石滩上,都是一呆,八十条的白狐的原身摆成了一个法阵,同时施法,把欧阳余炎活活困在里面。奇怪的是,欧阳余炎并没有反抗,剑斜斜地插在一边,人半跪在那,呕出的血把前衣襟浸红了。
琉璃虽站在阵外,但仍能感到阵里的暗力割肉刮骨一般,欧阳余炎在里面的痛苦可想而知了。
欧阳炎炎身子急冲向前,险险倒下,顺着这种冲劲逝进了白狐阵,张手祭出骨箫,随即就是一抹血花!两条白狐被斩成了身首异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