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般,各幻化出一串九只小灯笼,自天至地竖排一行,闪着九行璀璨的光芒。空气骤然冷却,寒冷瞬息降至,到处都能听到冰封冻结的声音。
琉璃被胸口的疼痛折磨得不断地出现幻觉。
灯笼山的火红色淡下去,现出莹莹无暇的冰雪般的亮,红灯笼一映,红白相衬分外的壮美,忽然,一道红芒自山口冲出,伴着阵阵嘶鸣之音,红芒化出匹火样的马,舒展着腰身,四肢,抖着鬃毛,撒欢地奔跑不住,四蹄踏出簇簇的火花!那如许健硕优雅的身姿,令人神往不已。
虚空中,红马昂首欢快地长嘶着,奔向南去,可没跑多远被什么挡了回来,一张漫天的血色大网在虚空中展开,每个网孔都缀着一颗跳动的心,那是活人的心。
圣族摆下的凤神阵,骇然地突现了出来!
左、右二使虚空现身,结印施法,口中念诵不停。九千颗心整齐地跳动,它们似乎也感到了未知的大力自剑陵宫方向潜来。
圣王神情肃然,该来了,是时候了。
……
火红的马横冲直撞,心的跳动震得它气血不断地翻涌,发着声声的哀嘶。
琉璃被红马的哀嘶搅得烦躁不安,心神恍惚,抬眼看去,那烈日一般的颜色顷刻间燃烧了她,使她胸口的温热激荡开去,红狐狸!红狐狸在那!
红马哀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却被身边无数颗心吸去了,没有剩一滴。
红狐狸!琉璃心底疾呼着,长嚎一声,冲天而上!如一支迅捷无比的利箭,直奔那匹红马。
没有风,只有雪,纷扬的大雪像是被琉璃这声狼嚎撕开一般,直荡出很远。
大雪之中两道亮芒一前一后疾驰来,前面的亮芒忽明忽暗,极快速地射向琉璃。
“琉璃,不要!”
来的正是云飞和他的父亲狼王桐。 自从发觉琉璃不见,云飞就拖着伤痛的身体,山里山外地奔走寻找。今日终于听见琉璃害怕的嚎叫,便不顾一切地寻来。狼王桐几次想把他拦下,可见到儿子疯狂痴迷的样子,犹豫了。
大雪迷茫,永不见尽头,玉衣翩然,如同雪凝的白蝴蝶,竟把这雪的洁白给盖过了……欧阳炎炎被琉璃那一瞬间飞逝的情景,定住了目光。
“红狐狸,我来了!”琉璃半眯着眼,极力地在大雪中寻找那抹红色,从未有过的坚定,向缀满人心的大网冲去。
不怕,她什么都不怕,为了她的红狐狸,什么都不怕!
大网霸道无比,琉璃气急败坏地张嘴咬着……
红马呆愣愣地看着她,目光一片迷茫。
“琉璃,快走!”云飞疾逝到她身边,强行抱住了她,“走,快走!”
“不!”
琉璃话音一落,整个网上的心跃动起来,他们都是一愕,云飞很快明白,这种阵进来容易出去难,耳边传来狼王桐的呼喊,转头见父亲奔来,还没靠近,喷射岩浆的山口袭来股热浆,狼王桐一声惨呼,左臂飞了出去,一蓬血喷出,在大雪中格外的耀眼。
“爹——”
狼王桐消失在视线里,云飞话音还未落,热浆向他们击来,只击了一下就将大网击出一个缺口,琉璃大喜。
“快跑!”
红马撒开四蹄逃了。
热浆像是冲着他们来的,一带一回,将他们卷了去,直没入火山口,灯笼山再次轰鸣,山口猛然合上。
天,顿时起了大风,寒风猎猎,雪花乱飞,冬天又回来了!
圣王望着那网上的缺口,陡然一惊,随即微合双目,神情索然,天不灭剑陵宫啊……她轻轻摆手,以密音传于左、右二使。
“放出小怪,你们走吧!”
左、右二使掌印虚击,大网四面八方各个位置现出一怪,血亮光滑的小脑袋,周身长满了红色的绒毛,四肢显得血淋淋的,每个腰间、琵琶骨分别系着玄黑骨链,共八个,当圣王视线落到第九个小怪的位置时,悚然,那个位置竟然是空的,只留了半截玄黑骨链,而那里也是岩浆冲破的缺口,眉头一皱,飞跃过去。这时,天空传来吟唱之音,立即大喝。
“走!剑陵宫的九鼎开启了!”
左、右二使不动。
圣王冷冽的眼神直逼向他们。
“来时的血誓忘了吗?!”
左、右二使的目光柔软下去,缓缓躬身,几乎同时道。
“王……”
“你们是圣族的护使,一切以圣族的安危为重!”
他们一凛,深深地拜了下去。
摘烟眸光颤抖。
“王,是生是死,摘烟都会陪你!”一咬牙疾驰而去。
念卓泪流满面,哽咽着。
“王,你一定要活着呀……”
圣王凄然一笑。
“走吧!”
念卓一步三回头,最终消失在风雪中。
北风呼啸着大雪,雪地上厮斗的人们渐渐安静了。滚热的身躯深埋进雪里,上面洁白一片。
雪太大了……
天际云涌激烈,墨绿色的光芒盘旋着,由剑陵宫方向扩开,越过灯笼山,那最盛最亮的光心直向圣王罩来!
圣王环视一遍八只张牙舞爪的小怪,又柔柔地望了一遍脚下的雪地,深知,若不是进行万人血咒的的仪式,九鼎早来了,原来,剑陵宫也有害怕的东西,好,真好!满意地立在第九只小怪空缺的位置上,一手握住了半截骨链,一手置头顶结印,念动法咒。
墨绿色的辉光逼开风雪,铺了整整一空,光心置有一鼎,三足两耳,鼎身绿锈布满,鼎口源源不断地涌出光焰,距鼎三尺五,坐有四人,蓝衣缎绣利剑,正是剑陵宫欧阳氏四老,欧阳云镜、欧阳云崖、欧阳云风、欧阳云逐。其中欧阳云逐乃现任的剑陵宫宫主,坐于主阵位置上,一手持剑一手结印,源源不断将功力运至鼎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