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双秀感觉很不爽,因为他感觉受到了冷遇:业务部门不归他管,魏发达那一哨人马忽喇喇奔成都,他生不着气。但是你刘世光陶砚瓦这帮子人可全是我直接下属,你们就仗着一把手的势,也儿喇喇奔宽沟了。你们多大能耐?明显没有把我放眼里!
他这种人也没什么原则立场,不过是别着一点小气儿。当一把手让他牵头负责往深度走时,他就想着一定好好表现表现,一是要让一把手有所感觉,让刘世光陶砚瓦有所感觉。
于是他马上召开会议,传达一把手指示,要求马上动手把两个稿子往一起合。咋咋呼呼半天,也没说出什么道道儿。大家听了,面面相觑,一个个云山雾罩,莫知所云。
两个稿子合成一个,不是说说就行的。怎么合,合什么,那要一是一,二是二,搞得明明白白。另外第一回合打过了,刘世光虽说夺回了主导权,但又一头栽在张双秀的马下,听他瞎咋忽。陶砚瓦也是,自己投入精力,投入热情,认真搞了三五天,跟自己稿子有了感情,现在一句话要合,心里就不顺畅,心想爱怎么合怎么合吧。
张双秀讲痛快了,让大家发言。在场的每个人都是从宽沟回来的,心情和陶砚瓦一样。让说就说,只是都泛泛而谈,原则性地表态,具体怎么合,谁也没主意。
张双秀也不太傻,他当然明白大家心里不舒畅。但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把大家的不舒畅压下去,而且是谁冒尖就掐谁,只要让耿茂盛心里舒畅就行。
见大家说得含糊,张双秀显然不满意,就点名陶砚瓦发言。陶砚瓦无奈,就想说几句应付他:
一个总结,两个队伍背靠背搞,领导也没具体指示怎么写,现在就出来两个版本,而且这两个版本的思路、套数各不相同,各有千秋,是必然的。领导的意思大家也都明白,就是要把两个稿子合在一起。这就牵涉到一个问题,即以哪个稿子为主的问题。我的意见是以我们在宽沟形成的稿子为主,适当吸纳成都稿子中好的部分,特别是关于业务工作的部分。
陶砚瓦说到这里时,被张双秀打断了。
张双秀说:你理解领导的指示有偏差。领导只说把两个稿子合在一起,可没说让你以你们的稿子为主。必须正确理解领导指示,不能自以为是,不能以自己的理解代替领导的指示。
陶砚瓦听了这话,心里真想当面骂这个狗上司。但他也毕竟是工作多年的人了,风里雨里都过来了,特别他已经具备长期在德才很差的上级手下工作的经验了,所以就忍住心中愤恨和鄙视,说:
我自己能力水平差,还是双秀同志一贯能够正确理解领导意图,我们还是听他的吧。
然后就不再说话。
别人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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