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子府。
书房里光影绰约,一袭玄衣的男子靠在身下的楠木椅上,烛火在他脸上投下一层暗色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晦暗阴鸷。
看着手中字条上的内容,他的嘴角逐渐扯出一抹冷然的笑意。
见状,身前站着的那人不由心惊,连带着底下传上来让他求情的话也一时噎在了肚子里。
君洛羽眉尖一挑,忽然意味不明地斜了他一眼,像是洞穿了他心里所有的想法似的:“你有什么话要和本宫说?”
“太子,属下……”
犹犹豫豫,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开口。
良久,男人似笑非笑的视线依旧落在他身上,他呼吸一滞,慌忙道:“不知太子打算如何处置李副将?”
“处置?”君洛羽意味不明地反问,“本宫为何要处置他?”
那人以为自己求情有望,眸色一喜:“太子的意思是……”
“他本是镇南将军的副将,如今四弟是漠渊一役的主帅,那他也就是四弟的属下,哪里轮得到本宫来处置?”
“可是太子,李副将不是我们的人吗?”
君洛羽脸色微变,嗤道:“一个天阙的叛将,作战之时暗投漠渊,险|一|本|读|小说 [y][b][d][u]些导致我天阙大将折损,这样的人,留他何用?”
那人怔住,险些脱口问出——李副将这样,不全都是太子的吩咐吗?
还记得许多年前,太子将李副将安插进军营的时候就说,只要你能取得镇南将军的信任,从此荣华富贵皆不在话下。
这么多年过去,荣华富贵是有了,到头来却终究没命去享。
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求情有什么用,太子并非要怪罪,而是根本不打算插手此事,只当和李副将从来没有任何联系。
面对他片刻的失神与怔忪,君洛羽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笑道:“齐洛,你该不是在同情他吧?”
“属下不敢!”
君洛羽邪佞地拢了拢眉,凤眸阴测测地一眯:“不管你敢不敢,都给本宫记住了,这样的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办事不利、坏了本宫的大计不说,还把自己都绕进去了,你说,本宫留他何用?”
齐洛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急声道:“可是太子,若是他口风不严,把太子招供出来怎么办?”
“虽说他贪生怕死,可到底也是家有妻小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拖本宫下水而断了他李家的后?”
“太子英明!”
“够了,齐洛,你平素不是一个逢迎拍马之人,往后也别跟本宫来这套。”
齐洛眼角微微一抽,顿觉尴尬不已。
这还不都是底下那群人教的?
说什么他太过死板,时间长了会惹太子不喜,平日里得多说些好听的话才是,可他今日还没说什么呢就被太子嫌弃了,看来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式来比较好……
睨了他一眼,君洛羽哼笑一声:“本宫方才看那书信所写,四弟似乎进了传说中的僵尸城?”
“是。据说因为这件事,睿王先前运筹帷幄救回容恒的事也淡了下去,相反地,士兵们议论纷纷,就连有几位将军也颇为不满,认为睿王此举是拿将士们的性命来开玩笑。”
“本宫这四弟,就是太自负。”他摇了摇头,轻笑一声,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不赞同的嘲讽,“虽说本宫也不信什么鬼神一说,可这件事若是换了本宫来处理,本宫就宁可等他个十天半个月,待到汜水关可以通行之时方才与漠渊开战。”
“可这样不是就延误了战机吗?”
“要想赢这场仗的方式可不只有这一个,相比之下,本宫还是更看重如何收服军心。”
齐洛又是一怔,不是完全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却也知道个大概。
对于这男人来说,要赢那仗确实方便,因为他早就和漠渊的新帝连成了一气,只要随便打个招呼就好了,不是吗?
其实此次开战完全就是这个男人的私心,虽然不知他究竟答应了漠渊新帝什么条件,或许也有人家当初在天阙受辱一事而心存怨气的原因,总之那帝王最终还是同意出兵天阙了。
起初这个男人打算自己亲赴战场,然后赢了那场战役,就能让景帝重新把注意力移回他的身上,可是后来也不知是什么事请改变了他的想法,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还是让睿王死在战场上更加一劳永逸,所以向景帝举荐了睿王。
只可惜,李副将并没有能够很好地完成任务,镇南将军不死,睿王战败的可能性也就低了不少……
君洛羽眯着眼看着面前的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他摆了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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