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哪怕如今的他还不能做什么,可那是他的爹娘,他一定更想亲自手刃仇人,而不是傻傻地坐在家中等待仇人自己死去的那一刻。
“好……”怀中的少年哽咽着,语气却是格外坚定,信誓旦旦,“礼哲一定会亲眼看着仇人死去,一定会亲自为爹娘报仇!”
苏紫染拍了拍他,突然又似想起什么,神色一凛:“礼哲知不知道这次将你劫走的人是谁?”
手下的身体蓦地一僵。
“二姐姐,我……”
吞吞吐吐,面露难色。
苏紫染皱了皱眉,猜测着问道:“是太子和太子妃?”
“二姐姐……”礼哲泪痕未干,一脸苦相地抬头看着她,“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不是礼哲说的……”
眉头拧得更深,几乎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是谁不让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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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皓月当空,星河灿烁。
苏紫染最终还是没有将礼哲留在睿王府中住下,虽然舍不得那孩子,可连她自己都不知何去何从,又如何能让那孩子留下?
况且目前对礼哲来说,最好的并非是她无谓的陪伴与安抚,而是可以让他投入身心的武学和用兵之术的学习,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遗忘那段痛苦的记忆,所以她想了很久,决定把他送去了城郊别院的苏家军驻扎地。
幸好苏家还在的时候,她就已经安排了人每天去相府接礼哲学武,如今倒也不用但心礼哲会突然不适应,只是往后……
“在想什么?”
面前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手一滑,杯盏中的茶水就泼了大半。
怔怔抬眸,恰好捕捉到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与促狭,嘴角尴尬地抽了抽,嫌弃道:“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儿的?”
“本王适才可是敲了门的,是你太专心了,所以没听到吧?”
男人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她身旁,执起她的手,将那杯盏从她手里抽出,凤眸专注地盯着她莹白的小手,卷了右边的袖袍,动作轻柔地替她拭去方才泼出的那些茶渍。
宽大的绛紫色锦袍华美高贵,将他修长笔直的身形衬得愈发俊逸,淡淡的药香从他身上弥散出来,偷偷钻入鼻间。
苏紫染攥了攥手心,却没有收回,抿着唇嘀咕道:“刚刚才换的衣服,你也不嫌脏。”
“再脏还不是你自己泼出来的?”
嫌弃!浓浓的嫌弃口吻……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
所有的动作做完,男人却仍是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熠熠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敛着一丝兴味:“哪样?”
苏紫染动了动,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裹得更紧,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咬牙道:“这种时候,你难道不是该说,只要是你,本王就不嫌脏吗?”
“哦,原来你喜欢这样?”他嘴角的弧度终于放肆地扬起,笑得眉眼弯弯,灿若星辰的凤眸中闪着潋滟而璀璨的光芒,学着她的口气一本正经道:“只要是你,本王就不嫌脏。”
苏紫染愣了愣,四目相对,他瞳仁晶亮,只一笑就似有万千风情流转,让她几乎要溺毙在那双深不可测的凤眸之中。
明知道他只是在揶揄她,却有种恍惚的错觉,误以为这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而她,则是他心中最珍惜的那个人。
再次想起这一幕,已是翌日午时。
蓝烟刚从外面回来,一脸兴奋地跑来找她,很久没有看到蓝烟这幅模样,苏紫染深感惊讶,什么事请能让蓝烟高兴成这个样子?
后来才知道,原来事情是关于她的。
景帝下诏——宣王被杀,睿王妃遭歹人陷害成为疑凶,幸而睿王洞察先机,与朕禀报之后,事先给睿王妃服下假死药,令其假死于大理寺牢狱之中,引出真凶。
这样一来,既保全了皇室的颜面,也解释了她为何会死而复生的事情。
只是景帝的诏书之中并无直接说明那“真凶”是谁,也就是说,要么真相还没有被查明,连景帝自己也不知道凶手是谁,要么就是景帝不愿让将此凶手昭告天下。
若是前者也就罢了,若是后者,那这凶手必然是景帝熟识甚至要袒护的人,抑或为了不让皇室蒙羞,故意掩藏事实?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清风居,不顾蓝烟在她身后诧异的喊叫,一步不停地朝着墨轩阁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