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惹得王爷不高兴了?”
“好,随你!”男人冷笑一声,恨恨道:“今日的事本王暂且不与你计较,等本王找到证据证明你无罪之后,你就等着本王好好收拾你吧!”
苏紫染眸色一闪,突然弯了弯唇,低语道:“王爷,为何一定要证明罪我无罪呢,如今这样不是很好吗?”
“究竟是哪里好,本王半点也看不出!”
他又惊又怒,双手突然又狠狠箍上她的肩胛,眸中一片赤红。
“到了如今你还是不信本王,你究竟要本王怎么做,你说,你究竟要本王怎么做才能相信本王?”
苏紫染一怔,薄唇呢喃了两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等苏紫染答话,他蓦地就放开了对她的桎梏,双手无力地从她肩上垂下。
眼帘一垂,长而黑的眼睫在阳光的照耀下投射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良久,他轻声道:“苏紫染,这件事本王回头再与你算账。如今你就给本王好好在大理寺待着,别尽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罢,他甚至没有再抬眸看她一眼,径直转身离开。
本该翩跹的脚步中分明带了一丝萎顿,袍角荡漾,涟漪阵阵,却似搅乱了一汪寂潭。
大理寺的牢房还是那么黑,甚至比上次来的时候更黑了。
苏紫染想,或许是因为心境变了,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抱着某种坚定的信念,坚信着所爱之人一定会将她救出去,如今这颗满是苦涩彷徨的心却不知该作何感想。
其实经历了今日这半天的功夫,她竟也有些拿捏不准君洛寒的态度。
原以为今日她落得这般境地根本就是他故意设计陷害,虽然她直到最后也没忍心将他供出,可心里却不可能是毫无怨恨的,毕竟表面上那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合情合理,甚至连他刚开始向景帝求情那段戏码也让她觉得是他演技好。
可是到了此刻,她却不敢再这么想——若是真的要害她,那么做戏也不必做得那般真切,刚开始的时候恳求两句也就罢了,又何必在景帝面前做到如此地步、又何必甘冒被景帝降罪的危险也要誓死保全她睿王妃的位置?
他的真心,看似真心,她还能相信几分?
可如今最让人烦心的事情还不止这一桩,若是今日之事并非君洛寒设计,那就是说,这件事的背后主谋另有其人,既然在她刚离开那竹林之后就有人将宣王之死上禀了景帝,那就是说,除了宣王之死,让她成为替罪羊也是背后主谋之人早就算计好的。
要她死的人不少,可谁会花这么大的功夫为了陷害她而去杀一个无心皇位的王爷?又或者,杀宣王才是那人的真正目的,她只是顺带着一起死的“附赠品”?
宣王临死前要她去城西竹林一见,说是掌握了一些有关相府被人灭门的线索,那么他的死会不会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被人灭口?
可他如果真的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和其他人说,反而要告诉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四嫂?之前她还怀疑可能是因为自己救过他,可那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现在的她,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连她自己都被人一块儿设计进去了,完全理不出头绪来,更别说是找出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牢房门口突然有人走过来,苏紫染眼神一闪,蓦地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抬眸朝来人看去。
狱卒站在那里,骨子里大概是有些看不惯她这样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敢“杀人越货”的皇家之人,可脸上的笑容却又带着些谄媚,估计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道:“小人给睿王妃请安。”
苏紫染本能地皱了皱眉,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这狱卒应该不会来找她。
遂干脆地问道:“什么事?”
那人也皱了眉:“回王妃,睿王爷现在在外头等候,想见见王妃,不知王妃可否愿意见王爷?”
苏紫染暗暗撇了撇嘴,她想,她大概知道这人皱眉的原因了——君洛寒想要见她,却不是直接要求进来,而是让这狱卒进来问她是否愿意相见,所以这狱卒一定觉得她是恃宠而骄、或是那男人色令智昏了吧?
想了想,她摇摇头:“你去回睿王爷,就说我愿意在这里等他,只是现在不想见他。如果他真有诚意,就在三天之后找出证据来将我接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