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直到异物入侵的感觉传来,苏紫染才蓦地从那该死的温柔中清醒过来,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彻底崩断,她再也没了抵抗的力气,阖起的眼皮颤抖不止,却再也不敢睁开,生怕看到他满脸失望着拂袖而去的身影。
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哪怕她瞒着迟迟不说,有些东西存在了便是存在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她费尽心机、慌张遮掩就能如愿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其彻底曝晒在阳光底下,要么迎接新生,要么彻底毁灭。
感受到她突如其来的顺从,男人微微一诧,复杂的眸光轻凝着她抿起的双唇,眸色愈暗。
进入的那一瞬,没有任何阻碍。
苏紫染心头一紧,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直直望进男人的眸中,她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瞬间紧绷的下颚、越拧越紧的眉线,以及那抿成一条直线的菲薄唇瓣。
下意识地想要将其抚平,却只吃力地动了动指尖,再没接下来的动作。
迷茫的双眼再度阖起,她的心中宛如春雪过后的湖水,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即便身下潺潺水声与碰撞声接连不断,即便男人魅惑撩人的呼吸声在她耳边经久徘徊,除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心里却再无任何激烈反应。
终于,他还是知道了。
可是连一个小小的牙印都能激起他反感的惩罚,如今这场欢爱,他竟没有觉得恶心难忍、竟还继续得下去吗?
苏紫染扯出一抹苦涩笑容,后来的后来,终于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昏脑涨,只闻院中嘎吱嘎吱的木板声和纷纷扰扰的人声传入耳中,苏紫染这才不甘不愿地睁开了眼,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腰肢,硬撑着坐了起来。
身旁的床榻空冷整齐,甚至没有一丝被人睡过的痕迹。
说实话,她真的是看不懂那个男人了,明明就是个独占欲极为强烈的主儿,明明就洁癖得厌恶任何人碰触她一下,却在发现她非处子之身时没有直接抽身离开,这算是给她留了最后一点面子么?
今日之后,她与他之间的结局,是一纸休书、还是形同陌路?
唤来昕梓伺候她梳洗更衣,看着她身上明显的痕迹,昕梓忍不住掩嘴偷笑,笑得苏紫染脸上一阵发烫,心里却愈发惴惴不安。
“昕梓,外头那是什么声音?”
“回王妃,是王爷命人搬了张新的床榻来。”
“新的床榻?”苏紫染诧异挑眉,那男人闲着没事搬张床来干什么?
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她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两下,暗暗咬牙,他该不会是因为她昨夜说的那句“床太小,挤不下两个人”所以挟私报复吧?
昕梓微微摇头摇了摇头,颊上却透着一股淡淡的粉红,支支吾吾道:“奴婢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何用意,只是……只是听那些侍卫说,王爷觉得王妃这儿的床榻,不太……结实……所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细弱蚊蝇,可苏紫染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太结实”四个字,嘴里漱口的水差点没一起喷出来。
不太结实?
亏那个男人说得出口啊!
都不用想,她就能猜到院子里那些侍卫说这话时会带着一种怎样暧昧的语气。
这不会就是他劣质的报复手段吧?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苏紫染轻咳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正巧这时候房门被人敲响,她松了口气似的让昕梓赶紧去开门。
影溪快步走入,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弥散的闷意,狐疑的视线在两个面个耳赤的人之间不断徘徊。
苏紫染连忙转过头去,摆了摆手,问道:“什么事?”
影溪皱了皱眉:“莲妃病了,皇上急召王爷和王妃入宫。”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
“不知道,王爷没有多说,只是差我来跟王妃说一声。”
苏紫染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影溪倒是走了,只是昕梓没有动,红着脸指了指那张床,脑袋都快垂到地上去:“那个,王妃……要不奴婢还是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吧,一会儿会有人进来……”
苏紫染一阵臊意,再不管她,随便“恩”了一声,逃也似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