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若是她连孩子都有了,我还有什么资本谈以后?”
“夫人……”小荷被她突然发狂的样子吓得一惊。
她狠狠地攥着手心,十指发白,死死咬着下唇:“她是王妃,她的孩子才是王府的嫡子,我绝对不会给她那个机会,绝对不能让她趁着我怀孕的时候怀上王爷的孩子!”
“夫人放心,放心,王爷绝对不会那样的,王爷他只爱夫人一个人!”
霓裳身躯一震,往后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难道要她跟一个丫鬟说,她觉得王爷仍然爱她、可是爱的已经不只是她了吗?
或许连王爷自己都不知道,在这半年的相处中,他的生活早已被苏紫染那个女人影响,他的眼中也渐渐有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若是换了以前,但凡是有个人惹到她,王爷绝不会问原因,直接就会将人赶走,可自从苏紫染入府以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对于苏紫染,王爷格外手下留情,从不曾有半点实质性的处罚。
起初她还以为这是因为苏紫染是王妃,王爷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就去处罚她,免得在皇上和莲妃那边不好交代。另一方面,她也很自信,觉得依照那女人的容貌,绝不可能引起王爷的注意,更不可能从她身边抢走王爷。
可慢慢地她却发现,王爷并不是不能处罚苏紫染,他只是不愿——哪怕苏紫染明着做了这么多顶撞王爷的事,王爷也不愿对她有任何处罚!
胸腔不可抑止地起伏,憋屈着一股极大的委屈与怒气,她“嘶啦”一声扯怀了手中丝帕。
小荷大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句话说错了,竟惹得夫人比原先更加生气。
幸而这时候有丫鬟来敲门:“夫人,安胎药来了。”
小荷看了看霓裳的脸色,快步走到门边,从丫鬟手中接过安胎药,便严严实实地将门关好,一边用勺子搅动了几下药汁,一边走回霓裳身边,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
“夫人快消消火,怀孕的人不能生气,对腹中的孩子不好。更何况,夫人若是为旁人气坏了身子,那才叫真真不值当呢!”
霓裳冷哼一声,直接无视伸在半空中的那双手。
小荷讨好地讪笑两声,晶亮的双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趁药还热着,夫人赶紧喝了吧。”
“喝什么喝!”霓裳腾地一下拍案而起,满面怒容地白了她一眼。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人影未至,话音先入:“霓裳这是跟谁生气呢?”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袭白袍轻荡的男人,面如冠玉,唇畔含笑,眉宇间透着一股浓浓的宠溺。
霓裳愣愣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她看了两年,却是百看不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甚至让她这个女人也为之嫉妒,越看越觉得自己深深沦陷,无法自拔。
缓缓回神,她敛了敛眸,气呼呼地道:“王爷怎么来了?”
男人摆了摆手,示意小荷退下。
“难道霓裳不想看到本王吗?”他低低一笑,微挑的眼梢间似有风情流转。
和着屋里缭绕氤氲的烛火,男人逆光的凤眸间深邃潋滟,好似要把人整个吸进去一般。
“当然不是!”霓裳险些就迷失在他的温柔笑语中,她暗恼着不去看他的眼睛,委屈地扁扁嘴,愤愤侧身,“可王爷不是在王妃姐姐那儿么,怎么还想得到霓裳?”
男人无奈摇头:“怎么连这种醋都要吃?”
脚步翩跹地行至她身旁,他顺手理了理她鬓角微乱的发丝,宠溺而笑,随即端起桌上那碗安胎药。
“本王夜夜都在这霓裳院里,你还不放心吗?”他舀了一勺药汁,缓缓送至她嘴边:“毕竟是母妃亲自选定的王妃,若是本王连白日里都不曾例行公事看她两次,让本王怎么和母妃交代?”
霓裳偏过头,就是不肯喝,似娇似嗔地嚷着:“可是王爷连王府的账本都给了她!”
“府里的账房先生回家乡了,一时还请不到让人放心的。”男人勾了勾唇,微微一笑,“待霓裳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养好了身子,本王就将王府的账本交给霓裳,如此可好?”
霓裳一诧。
“真的?”她将信将疑。
男人点了点头,无奈地将勺子又往前送了两分:“这下可以喝药了吧?”
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她这才满意地就着男人伸来的勺子,一口一口地将药喝下去。
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