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敬清是在煊煊快五岁的时候出来的,闻清亲自开车去接他,等车子还离得有段距离,就看到他站在那扇铁门前冲自己微笑。他的头发仍旧很短,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可这样简单的装束反而衬得他面容更加硬朗。
不再是六年前的模样,他变得更加成熟,更加爷们儿。
那一刻,闻清清楚地听到自己心动的声音,即使隔了这么久,她面对他的一个笑容、一句话语仍旧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多奇怪,仿佛感情这件事,只要人对了,就什么都对了。
廖敬清自己打开车门进来,等他坐定以后,却见身边的女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他失笑着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怎么了?”
“多看看你,怕是一场梦。”她说完,主动伸手抱了他。
这个时常出现在梦境里的画面,终于变成了真实。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和温度,闻清闭了闭眼,颤声说,“欢迎回来,我好想你。”
这么多年,闻清有多想他可想而知,可这还是头一次把这句话说出口。
廖敬清回抱住她,气息平稳地洒在她鬓发之间,他轻轻吻着她柔软的发丝,仿佛许诺一般地说:“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他的这个“永远”,代价实在太高也太珍贵了。
闻清将眼底那阵热意强压下去,这才松开了他,两人互相看着彼此,好似都舍不得移开眼似的。
还是闻清没忍住,低头一笑,“好了,正扬他们该等急了。”
廖敬清也笑,他将安全带系好,却仍然看着她,“好啊,走吧。”
闻清抿了抿唇,“你这样一直看着我,还想让我好好开车吗?”
“等回去你再看回来,现在先让我好好看着你。”他说,“把这么久没看够的,全都补回来。”
闻清被他说的脸上微微地发红,骂了句“不要脸”,可她眼底心底都是甜的。
那种苦尽甘来的滋味儿,原来就是这样的吗?尝过了苦痛之后,一丝一毫的甜腻都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也更显得格外珍贵。
***
车子停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区里,廖敬清看着周遭的事物,没有一件是他熟悉的。就连一路开过来的街道他也极其陌生,快六年的时间,这个城市已经面目全非。
闻清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主动走到他身边,并且握住了他干燥的手掌。
廖敬清知道他们原来的房子已经被拆迁了,这些闻清早就跟他说过,可这会儿真的面对一切未知的新鲜事物,他还是产生了短暂的不适。
“煊煊等了你一上午,早上起床就开始在客厅等你。”闻清说,“他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廖敬清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容,黢黑的眼底满是期待,“是吗?”
“嗯。”闻清牵着他上楼,“正扬和莹莹也在,一家人在一起才最重要,对吗?”
廖敬清知道又被她看穿了,有个太像自己的另一半看来也不是件好事情……他失笑着点点头,“对,大家在一起才更重要。”
等到了家门口,廖敬清深深吁了口气,闻清冲他挤了挤眼睛,“别紧张,你儿子和你很像,你们一定会很合拍。”
谁知道门才打开,廖敬清就被儿子弄了个下马威。
煊煊抱着拖鞋不肯松,“你真的是我爸爸?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廖敬清抱着胳膊打量他,坦言道:“的确没有证据。”
“你和照片上不太像。”煊煊严肃地盯着他,一一举证,“头发短了,也比他黑点。”
闻清在边上看得直笑,又狠狠瞪着小家伙,“煊煊,不许胡闹。”
廖敬清却拦住她,好整以暇地冲儿子抬了抬下巴,“好吧,姑且试试看,我说几点你听听,看看我像不像是你爸爸,嗯?”
煊煊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警惕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廖敬清俯身蹲在他面前,和他视线相平,“你上幼儿园小班的时候,拿过运动会小健将的奖状,回家就让妈妈把它收好,说等我回来要让我帮你贴起来?前段时间儿童节的时候,你和妈妈做游戏也拿了一等奖,奖品你留着一直没舍得拆,说要等爸爸回来一起拆,对吗?”
煊煊扑闪着大眼睛,看他的表情已经有些惊讶。
廖敬清一笑,嘴角微微勾了勾,“还有,你刚去幼儿园第一天就尿裤子了。”
煊煊忽然一把捂住他的嘴,两颊红扑扑的喊道:“这个不许说!不许说。”
廖敬清感受着儿子软绵绵的小手,和近在咫尺传来的阵阵奶香,心里柔的不可思议,他伸手把儿子抱进怀里,沉声道:“煊煊,我是爸爸,我回家了。”
这是他的爱人,他的孩子,直到这一刻他才如此清晰地感知到。
这个小家伙,是他和闻清最艰难时留下来的,他用力抱着他,这几年的时光这一刻才有了如此真实的应证,他欠他们母子的实在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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