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的丧子之痛,小帛一日找不到,这对夫妇就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顾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金矿玉石丝绸和盐的生意在这大昌国数一没人敢数二。
大伯老实憨厚,大房所生,大奶奶几年前就病死了。三叔四叔虽不是一个母亲,但都游手好闲,出手阔绰,不但帮不了忙出不了力,还只知道伸手要。唯有二房的顾霄精明能干。但顾霄却没有了后人。
顾府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着这么大的家业。嘴上虽都说着惋惜的话,假惺惺关心一下寻找小帛的进展,可流金在她们的脸上分明看到的是冷漠、贪婪、算计和幸灾乐祸。可谓暗潮涌动。
六七个孩子整日就在老太爷跟前晃,不是背诗就是诵文,笑容僵硬又勉强地尽力讨好着顾老太爷,同时也深深刺激着顾霄夫妇。
流金冷眼旁观着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十分心疼顾霄夫妇。看着戚夫人沧桑的面容憔悴的神色,她也不忍心再刺激她,可这个“娘”字哪里是这么容易说得出口的。
戚夫人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流金叫她,尴尬万分地笑道:“都是我太性急,让我们京京小姐为难喽。”
“对不起......太太您和老爷还有老太爷对我都这么好,我也早将你们当作是一家人了。”流金真诚地说道,“我很感激你们,可是我,我......”
“无妨无妨,这不重要。”戚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我们有母女的情分就行了,喊不喊的都是虚的。
流金点头,如释重负。
“京京啊,”闲话说得差不多,戚夫人话锋一转,“我那个住在乌兰山的三妹你还有印象吧?你刚来时见过一次的。”
“记得。”
“最近她身体欠佳,大夫说了需要一些名贵稀有的药材方能治好,可那个鬼地方哪有什么好药。我寻思着去一趟,看望看望她,顺便给她带些上好的药和补品去。”戚夫人说道,”你同我一起去吧,路上有个伴,陪陪我,也不是很远,马车走个一两日就可到。可好?”
“这......可是爷爷让我每日去给他念书。”流金说的也是实话,“爷爷一提到小帛就伤心欲绝,说我给他念念书他的心情才能好点,我担心我不在的时候......”
戚夫人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孩子太单纯,对老爷子一无所知。要说谁伤心欲绝也不会是那个一生心如铁石看惯生死的老头子。
他的膝下众多孙子孙女,找不到小帛,他顶多是觉得没面子,要说多伤心,倒也不会。
一想到他在京京面前装可怜,用自己的孙子来博美人的同情,戚夫人真是又气又恨,火冒三丈。
时间紧迫,这段日子她寝食难安,真的不忍京京这头羊入了虎口。
“你准备一下,我们后日动身,不会去多久的。放心吧,老爷子没你说的这么脆弱。”
“好。”
“山里比这里凉快些,姨妈的宅院也很舒服,我们可多住几日。”戚夫人摸着流金的手说道,“也不必跟爷爷说,免得他又要让我带这带那的,你三姨那个人啊,最怕欠别人情。”
“可是……”流金突然想起了什么,“十日后不是爷爷的大寿吗?”
“这我早考虑到了,放心吧,我们会在大寿前赶回来的。”戚夫人说道,“我三妹等着用药呢。”
流金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这事应该要让老太爷知道啊,而且她就这么走了,对老太爷也没个交代......但她一向不是个多事之人,只嗯了一声。
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季夏走近,戚夫人站起来摸了摸额头的汗:“这里太热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