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惦记他。”
“陆公公,父皇就拜托你了。”静风这才注意到忠心耿耿的陆千旺鬓角两侧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灰白,有一丝难过和酸楚……陆公公可是看着他长大的。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陆千旺颤抖的手抓住静风的双手用力晃了几下,“殿下,保重!”
静风默默点头。
舞雀早已哭成了泪人,静风朝她伸出双手:“过来。”
舞雀扑上去嚎啕大哭:“……哥哥……你,你要等我去看你。”
“嗯……哥哥一定会等你,等你们……”静风轻拍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无论如何,好好活着!记住了吗?”
舞雀茫然地点点头,她当然要活着。但是哥哥不在,怕是不能好好的。
“天下和你们,我都想要!哥哥是不是太贪心了?”静风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耳语道。
舞雀退后一些,泪眼蒙眬地看着静风深邃的眼睛,欣慰之余又觉得奇怪,这怎么是贪心呢?天下一直都应该是父皇和哥哥的呀,那霖儿才十岁不到,他懂得如何治理天下吗?
她想起几年前仲秋赏月的时候,静风那天喝了一些酒,意气风发地拉她到金云宫最高的地方,骄傲地指着易阳城重重叠叠的层层屋檐和万家灯火跟她说:“看,小雀,这是我们的天下,我们东方家的天下,我们的国,我们的家。”
才几年,哥哥当年的气势早已不复存在,但刚才,她在他眼里似乎又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静风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潇洒地翻身上马,挺直背脊,昂然而立。
“出发!”他大声说道。
舞雀看到他的眼里有星光点点,不过转瞬即逝。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哥哥的眼里有泪,第一次是母后失踪时。
“哥哥,不要哭,你看我都不哭了。”舞雀踮起脚尖伸手去摸静风的脸,拼命憋住自己的眼泪。
静风俯下身子微笑着握住舞雀的手。
鸣檀看着静风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简单地说了两个字:保重。
静风的心痛起来,虽然谁都知道他最宠舞雀,但他和只相差两岁的鸣檀相处的日子却是最久的。而金金和疾云,终究还是没有来——她们在怪他吧,怪他如此懦弱,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
车帘挑起一角,蔓音的脸露了出来。
舞雀和鸣檀明明看到了,却对她视而不见。
她落寞失望地放下帘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严家人!
不知这种有口难辩的日子到了潆州会不会有所改观呢?毕竟表姐离得远远的,手很难伸到潆州去吧,自己再找个机会打发了身边的丫头,以后就再也不用这么束手束脚了。
其实她根本无所谓静风是不是太子王爷,她只想厮守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农妇,哪怕耕田织布。粗茶淡饭也好,陋室茅屋也罢,她都不惧。
今生她就认定他一人了,她愿和他白头,和他海枯石烂。
静风不是冰,她相信他总有融化的那一天。
她愿意等下去!
车马渐行渐远,静风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舞雀这才发现方才被哥哥握着的手湿了一片。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全身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她不顾一切向前急促地追着早已离去的马车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哥哥!哥哥!”
“殿下……”长焰急忙停下。
“继续走!”静风头也没回地打断长焰。
“小殿下她……”
“不要回头!”
鸣檀和冬桂紧追上前,一左一右揽着舞雀的肩把她按住,她难过得将头埋到鸣檀怀里。
“只知道哭!你哭了他就好受了?他就不走了?有什么用!”
“你还是来了。”鸣檀看向走近的疾云。
舞雀气得抬起哭花的脸瞪了气喘吁吁的疾云一眼。但就这一眼,她竟看见疾云眼里也泛着泪光,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她也会哭?待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疾云的眼中又恢复如常了,原来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哭吧哭吧。”鸣檀爱怜地抚摸着舞雀的头发,哽咽地对疾云说,“我们做不了别的,难道连哭都不可以了吗?”
疾云怔住,半天才不甘心地说道:“他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我们四个在这里,以后谁来护我们周全?”
“连父皇都护不了,你还指望静风?”鸣檀有些生气,“你别忘了他才比我大两岁,比你大三岁!你别忘了他才经历过什么?而你居然还要可怜的他来护我们周全!至少我们还住在皇城住在金云宫,他呢?”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鸣檀已经泣不成声。
“二姐。”舞雀瞪了眼疾云,赶紧给鸣檀擦眼泪。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哭什么……我,我是……我……”
“小雀我们回去。”鸣檀故意不理她,拉着舞雀往回走,“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我们不要理她。”
身后终于安静,静风这才偷偷回头,疾云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一个人目送着他走的方向,像跟柱子一样,一动不动……
他的眼眶辣得不行,眼前变得模糊不清。
“别了,妹妹们,保重。”他艰难地扭回头,在心里默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