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攸攸不解,文之宣道:
“藏书阁乃书院圣地,内有先帝题字匾额及亲笔批注的藏书若干,非皇命不得以任何缘由进驻官兵行事。
适才在院长室那边看过搜捕文书,他们说这次主要搜查后方寝舍,已与父亲打过招呼,这些官兵不会进藏书阁。”
苏攸攸安下心来,又想起那位知府千金,问道:
“对了,你们可认得江宁知府家的千金,孙大小姐?她也来了,这会儿怕是已经到藏书阁了。”
文之宁眉头紧锁,默然不语,苏攸攸心道肯定有情况。
文之宣皱眉道:
“孙凌羽的妹妹孙凌珊?她来做什么?”
苏攸攸看着文之宁淡淡道:
“说是来看热闹的,还特地让守门的官兵开门放行,让更多外面的人进来看热闹,一进来就直奔藏书阁,我怀疑她与那报官之人脱不了干系。”
文之宁不禁扶额,这兄妹俩真是阴魂不散。
文之宣忍不住问道:
“阿姐,这孙凌珊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文之宁便将之前发生的事简要说与二人。
原来早在半个月前,文之宁与段宵作为掌书和经长,奉院长之命在藏书阁整理一批典籍。
那孙凌珊先前不知如何与段宵有过一面之缘,对他可谓一见倾心,三五不时来书院找人,段宵每次都避而不见。
孙凌珊屡次无功而返后,得知他除了上课便一直呆在藏书阁,后来有一日,就是苏攸攸来金陵的前两日,孙凌珊带着丫鬟秋霜,直接去了藏书阁,恰好瞧见文之宁与段宵正在一处阅读同一本书籍,还不时谈论着什么,顿时妒火中烧,将案上东西摔了一地,为了保护书籍,文之宁不惜被掉落的砚台砸在身上,泼了一身的墨。
文之宁无奈,去三楼一间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回来之后,一切恢复如初,那孙凌珊主仆已不见踪影,而她的玉佩也在那时不见了。
也是在那一日,阿遥假扮学子来书院,路上遇见孙凌珊哭哭啼啼向朱瑞倾吐着委屈,朱瑞忿忿不平要找段宵算账,结果被阿遥教训了一通,惹了院长知晓此事,阿遥便因此被禁了足。
苏攸攸恍然,她记得之前萧渐遥曾说过,段宵深受众多少女青睐,其中就包括知府千金,听文之宁这么一说,原来如此,只不知那玉佩会出现在哪位学子的寝舍……
未及思考,便听到楼下有吵闹之声,三人不看也知,定是孙凌珊带着那群看热闹的人找文之宁来了。
“上头有令,任何人不得进藏书阁!”
孙凌珊见两位官兵油盐不进,一时气极,扬言过了今日要将二人革职治罪。
两名官兵对视一眼,依然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抱怨,门口那几个货,放这么多人进来,是脑子进水了吗?
在这金陵城当差时间久了,多少都会知道,哪些事情碰不得,比如,这青云书院,能不碰就别碰,好吧,就算今日奉了那位才上任几个月的朱同知的命,前来青云书院搜捕盗贼,但这藏书阁却是万万碰不得的。
别说这知府千金,就是知府大人亲来下令,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虽说横竖是个死,怎么也得选个更值当的死法。
不是他们瞧不上这江宁知府,而是与之相比,他们更加畏惧皇威。
周围看热闹的人,只要有热闹看,才不管在哪里,当场就议论起来。
“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值得这般兴师动众的呀?”
“听闻丢的是只镯子!”
“什么镯子,我分明听闻是只玉佩呢!”
“玉佩倒罢了,那镯子可是女子随身之物,这书院里都是男子,又哪里偷得女子之物……”
“那报官者究竟是何人呐?”
“难道不是书院学子?”
孙凌珊听着议论之声越发跑偏,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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