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实还是虚无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消失的小菜，再度出现，于是同时，消失的庄风也出现。小菜想要对癞皮狗一样的神兽出手，没想到她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法阵。/p>

    这法阵散着白光，小菜在白光之中，原本狰狞的表情，渐渐变得安详。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漂泊的游子，尝遍了世间所有的摧残和委屈之后，突然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获得了温暖。/p>

    庄风看着小菜平静的脸上，竟然有一丝犹豫，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认为这还只是一个孩子，并没有什么罪大恶极的罪过。妖魔鬼怪都有自己生存的方式，非到万不得已，没有必要赶尽杀绝。/p>

    再说，也不可能斩尽杀绝，世间生灵，都有存亡之数，这是自然的法则，就连神仙也无法违背的法则，他小小天师，自然也无法违背。/p>

    虎妖看着庄风，他从庄风的眼神之中，读到了一丝寂寞。那样寂寞的感情，是他多年以来早已经融入骨髓的。在遇到僧人之前，他独来独往，人类想要他的毛皮和器官，用枪来杀他。/p>

    那些人类也没能活下去，虎妖毫不犹豫的咬断了他们的脖子，或者用爪子穿透了他们的心脏。所以，他认为自己双手沾满了人类的鲜血，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了。/p>

    直到他遇到了那个很婆妈的僧人，那个死秃驴每天都对他唠唠叨叨，说一些要关爱世人之类的话。虎妖很排斥，但是日子久了，他也渐渐习惯了。/p>

    可能是他悟性高，他甚至明白僧人这是在度他走向正道。后来庄风这个无良天师出现了，跟僧人打赌，将他赢了过去。表面上确实如此，其实他哪里会不知道，那个僧人患了不治之症，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p>

    他连走路都困难，所以才需要坐骑。这个婆婆妈妈的秃驴，竟然这么不擅长告别，独自走向了死亡，难道他还担心一个妖怪会为他的死而伤心？/p>

    虎妖没有说明这些，他跟在庄风身边，庄风这诨人虽然时常威胁要念咒，但是并没有真的让他太过痛苦。虎妖表面上对庄风嫌弃，各种讽刺挖苦甚至辱骂，也说过要离开自由自在的生活。/p>

    好在庄风不答应，才让他有理由留在这个败类的身边。与庄风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担心庄风这个坟蛋跟秃驴一样，默默地走向了消亡。那样的话，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要骂人应该找谁？/p>

    小菜的脚已经开始消失，便在这个时候，虎妖身边的奶奶，以百米冲刺的度冲向了法阵。虎妖伸手去拉，没能拉住，当他追上去的时候，奶奶已经将法阵中的小菜推出了法阵。/p>

    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有了这样的度？人类的潜能还真是难以估量，虎妖觉得自己永远都看不透人类，这也是人类一直吸引他的地方。/p>

    “噗”，庄风遭到了阵法的反噬，喷出一口鲜血，小满表示肚子很饿，也没有心情管庄风受不受伤，只要不死，自己的长期饭票就还在。/p>

    小菜的身形就此消失，片刻之后，她的气息也完全消失了。但这并非消亡，而是远远地逃离了，虎妖甚至有些遗憾，觉得庄风顺势度了那个念灵，他以后也会少一个麻烦。/p>

    奶奶遭到阵法的冲击，躺在地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就像是没有睡醒的婴孩。虎妖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地出了一口气。/p>

    庄风跳上了小满的背，小满将他甩下去，庄风不悦的说道：“要吃好东西，就要听我的。”/p>

    小满果然不再抗拒，一下子飞到了空中。眼看庄风就要离去，虎妖大声喊道：“庄风！”/p>

    “怎么？”/p>

    “你不管我了吗？”/p>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现在你彻底自由了。”/p>

    “只要你敢走，我就吃了这、这个老太婆。”/p>

    “你要是真的那样做了，说不定还好点。你不适合做妖怪，还是听我的，找一份板砖或者扛包这样有前途的工作吧。”/p>

    说完，催促小满赶紧离开，小满从宽广的江面上飞走，留下虎妖和奶奶在原地一动不动。/p>

    虎妖与庄风的羁绊，也就是那个时候斩断的。他当然没有吃掉奶奶，而是留在她身边，做了那个离家出走又归去的猫咪，直到几年后，老人寿终正寝，他才离开小渔村，去找庄风算账。/p>

    倒不是庄风欠他什么，而是他觉得不将庄风海扁一顿，自己就会手痒。在那之后，他有过很多遭遇，虽然也被人骗过和坑过，但总体而言，还是遇到了很多好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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