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万里的地底在真龙之眸洞穿虚妄的金光下,丝丝缕缕如平面般展开在凌辰的脑海。
这亡灵洲不愧是太古葬地,凌辰联想到恶兽雨林内连泥土都包含着能够影响心音流露的怨气,眼前的景象也不让他觉得如何惊讶了。
在这万里之下的地底,葬着无数具庞大尸骨,层层叠叠,宛如同时消亡,其中多数都成了骨架,却有一如巍峨高山的巨兽只是棱角崩碎,但也能清晰看出全貌,豹身龙首,金玉之身,肩翼不展,头角后仰,正是吞天下万财而不泻的貔貅形象。
本就是金玉之身,再加上位于大陆地底万里之下的高压之处,这具尸体全身愈发玉化,显得栩栩如生。
之前在财迷门居住的封闭屋子,也是某种巨兽的一节脊骨,而眼前这玛瑙大殿却是貔貅尸体的碎片,但也不过是用那尸体的细小碎片拼凑而成,应是精通土遁之术的人将高处的一些碎片带了上来。
凌辰心思极快,料想道:“若是这貔貅尸体被天演神魂寄宿成兽尸傀,怎么也能施展出真仙的威势。”
“小子,财迷鬼登上主宰殿主位,真的会放过我?”
血骨少尊的声音传来,木离随口回答道:“血祭之后,至少凶杀鬼和欢喜鬼,不会放过你!”
男子回头望着再次猖狂起来的少年,对方不知道恐惧似的,竟然还敢这般与他言语。
“哼,竖子之言也不足以说服我,让财迷鬼拿出些诚意来吧!”血骨少尊像是发现了少年话语中的漏洞,哂笑一声,直接从大殿一旁离开,将眉头微皱的木离晾在原地。
没感觉自己那句话说的有问题,凌辰当即心念流转,让已经夺舍欢喜门某个女子的青血,找个机会询问一下欢喜鬼有关血祭的事情。
这主宰殿,即使是落魄不受待见的少尊,也有几位忠心的手下。
木离并没等太久,就被两个老者呼喝着向殿北一处巨大校场而去,二人都是鬼物,浮空引路,速度极快,他施展悬风踏水的轻身术,竭尽全力,才气喘吁吁地追上。
看这苗头,应该是血骨少尊要给自己一点颜色看看了。
殿北荒地上,约有十里长宽的泥地区域被高墙塔楼和阵法封闭其中,此地十分平整,其内地面上钉着大大小小近千个培养鬼侍的巨大营帐。
两个老者领着少年一直向深处走,其中传出来各种惨叫哀嚎,像是有人正在其中经历残酷的刑罚。
游走其中的诸多聚灵境小修士和凡人似是司空见惯,纷纷无视,依旧谈笑风生,有人正说着些成为鬼使和鬼侍的区别,木离侧耳去听,两个老者却又再度飞起加速,像是专门找少年的不痛快。
终于见到一处木屋,两位老者随意与某个管事打扮的胖子知会几句,就瞬间消失。
木离对少尊不敬,对方是要他吃些苦头。
那管事肥头大耳一脸凶相,尤作着点头应下的动作端详着少年,而木离也在打量对方,这胖子境界是灵光大圆满,在这多是凡人的校场之上是绝对战力巅峰。
似乎觉得有趣,管事奸笑着飞速向少年走来。
“少尊的人?”拽了拽少年身上不错的白袍,胖管事随意问道。
木离上下审视这个管事,傲气十足,没有立即回答,此人步伐看似虚浮,却是因为太过灵活,而给人的错觉。
少年无畏的态度让其宛如看到了新玩具一般,当即来了兴趣,“小子,无论是谁,初来主宰校场有一个规矩,去主宰擂台上挨上几拳,要是站着,你以后就站着吃饭,要是倒地,你以后就跪着吃饭!”
在这南部雨林虽然没有跪礼,但屈膝而跪也是屈辱意味极重的行为,与爬地的虫子一般毫无尊严,此地应该就是鬼大人收来有资质的天才初到之地,凌辰深知鬼道需要深重的怨恨,而此地摧折尊严施加酷刑,无疑是催生鬼道的源头之所。
“没想到这呆板的主宰殿还有这种乐子,倘若倒下的是别人呢?”木离散漫的眼睛亮起,也生出了兴致,像是迫不及待。
胖子管事笑笑不作声,领着少年向更深处走去,沿路遇到的修士凡人无不对其行礼,甚至递上自己节用下的一些灵石碎屑。
见之者都叫此人为王监军,从一些恭维之言中,木离也听出来了,这胖子参加过万窟山的战斗,是从前线带着功劳退下来的修士。
沿着错落帐篷之间的空隙迈过桩绳,最为紧密的帐篷群后豁然开朗,他这才发现,校场被两排如庭院大的石板整齐分割成两个区域,在对面都是些女子,这些石板更像是拼凑出一条十里长的甬道。
看来这些大石板就是擂台了,但也仅限于中央的数百块,在两侧的都被一个个巨大的铁笼占据,有的笼子内空空如也,有的却装着各种蔫了的恶兽。
“自己去挑个擂台吧!”
王监军让了身位,抬头看着午时刚过的炽烈大日又提醒道:“天黑之前还能站着,就来之前的帐篷寻我,记住,别坏了规矩,这里时常到来的灵海境总监军的脾气可不好。”
木离没有回应,直接轻身跃向擂台,早就看出点端倪而跟来的许多修士当即欢呼起来,每个人都摩拳擦掌,似乎所有人都要对木离出手一般。
“对面的老婆们,出来找乐子了!!”
有一位身披破烂铠甲的壮硕汉子领着一群小弟,振声向擂台那边的女子营帐喊着,其手中两根镔铁棍不断敲击,让不少早就到来的男人们哄堂大笑。
“最近春猎,对面也来了几个处,赶紧给爷们带过来拜相公!”
人越聚越多,说着些调笑女子的言论,各种粗鄙之言越过擂台上等待着的少年,隔空与对面对话。
女子营帐里也走出不少修士,领头的一位是灵光大圆满,妖娆却又仪态万千,除了左边脸上一道烙火伤疤,简直无可挑剔,这女子抬脚踩在一个木桩上,竟撩了撩裙摆,“儿子们孝敬些灵石,老娘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新来的那个大美人!”
嗖——
一只长箭擦着木离的脸颊而过,是那领头女子身后一个眼睛蒙着黑布的少女出手,直指那手拿双棍的壮汉,后者爽快一笑直接跳起,竟然张口叼住了箭矢又吐在一旁。
“奴鱼妹子还是这脾气啊,大老婆,你还是没调教好她呢!”
那蒙眼女子再次搭弓射箭,比上一箭更为凶狠,似是故意挑衅木离,依旧从少年的脸颊旁擦着飞过,与那大汉玩着丢骨头接骨头的游戏。
有些不耐烦,木离弹指直接撞在箭尖之上,长箭寸寸断裂,随着指尖鬼气挑动,碎裂的箭矢以更快的速度飞向那蒙眼少女。
大姐头没有阻拦,任碎片飞过,木杆箭头悉数贴着来不及躲闪的蒙眼女子边缘飞去,划破几处衣衫后,硬生生扎在其后方的帐篷撑木上。
“刚来就敢对亲爹娘发脾气,今天不废了你的道基,老子就跟你姓!”
少年坏了这手持镔铁棍的壮汉的游戏,对方甩着短棍点出了几个灵光境修士,恶狠狠地看着他,似乎想听听求饶的声音。
木离却敏锐抬头看向不远处一件二层小楼,栏杆旁有身着宽松黑裙的灵海境鬼使走出,是欢喜门那个短发女子,正冷冷地望向将要被围攻的少年,随口传音于擂台区域:
“规矩只是给新来之人定的,死在擂台或者废在擂台之上没有任何后果,若是此人离开脚下的擂台,皆可杀之。”
“撑不住的话就求饶,但要让每个人都满意!对了,你不能使用道器!”
这女子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仿佛一个傀儡般宣读,但对方最后加上的这一条,显然是在针对之前少年与她的过节而特殊对待。
“就这点规矩?”木离扫视着每一个人,威严显露,睥睨四方,“老子给你们再加一条规矩,对我出手之人,只留一口气!”
无论是那壮汉一伙还是另一边的疤脸女子,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捧腹大笑,而早在木离旁边擂台的几个男子渐渐狠厉起来,灵光附身,要直接下重手挫一挫这少年的锐气。
不是轻视对方,而是这一个区区灵光境小成也敢在几个大成和大圆满眼前放肆,实在有种耗子戏猫的滑稽感。
唯有那短发女子眼睛微眯,这少年的实力绝不止境界可以概述。
擂台上的少年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也不见丝毫动作,只是负手等待,没有人能看出此人在想什么,但谁都知道这小子的下场,若不是得罪了大人物,一个灵光境岂会被送到这里的擂台?所有人要做的就是玩弄死这小子。
周围七人同时出手,踏地崩得身后的台子都在颤抖,换来的是迅速形成的围攻之势。
这些人下手阴贼,围攻的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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