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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里八乡的老少爷们,都知道龙门冲老陈家的三儿子在大上海财了,他家的婚宴肯定丰盛。/p>
又是春节前夕,外边打工的都已经回来了。/p>
所以亲朋近邻、乡党同学,都愿意携家带口的过来随份薄礼,有吃有玩的过上一天。/p>
不光如此,上海这边回来的工友,朱仔、和尚、小侯这一班兄弟,加起来就是十几桌。/p>
还有那些依靠着三郎装运的生意奔小康的业务伙伴,更是不远千里的从上海包车赶过来,恭贺陈三郎和英花老板的新婚大喜。/p>
好在陈三郎的父母早有准备,宰杀了三头肥猪,雇来了四位乡间的名厨,还临时安排了几个负责去市场采购的本家子弟。/p>
所以一百多桌的宴席,起始至终菜品的量和质没有任何的变化,让客人们赞不绝口。/p>
席间,和尚吴新端盘,朱仔倒酒,陪着陈三郎、英花夫妇挨桌的给宾客们敬酒。/p>
当然酒水里肯定是掺水的,否则一百杯烧酒下肚,那他俩的洞房花烛就没法过了。/p>
蒋结巴和他的半路夫妻的媳妇也受邀过来参加了陈三郎的婚礼,他真是感慨万千啊。/p>
作为带领陈三郎、吴新、罗永福三个小青年闯荡上海滩的引路人,现在一个成了新疆大学里的教授,一位成了当地的富,当地打工子弟的楷模。/p>
所以蒋结巴的脸上也是很有光彩的,按江湖的辈分算,他就是洪七公,陈三郎、罗永福他们只能算是他门下的九代弟子了。/p>
陈三郎对于蒋结巴的这份提携之情,也是从来不会忘却的。/p>
每年新春回来,都会登门拜访送上厚礼。凡是蒋结巴介绍过去的工人,他都会高看一眼,吃水不忘挖井人嘛!/p>
“英花,这是我经常跟你讲的表叔,蒋表叔。呵呵,我的引路人啊!”/p>
敬酒来到蒋结巴他们这一桌时,陈三郎像英花动情的介绍道。/p>
“表叔,初次见面不成敬意。”英花把事先准备的红包双手递给了蒋结巴。/p>
“师傅领、领进门,修、修行靠、靠个人,是三郎自己有本事!呵呵!”蒋结巴欢喜的收下了红包,称赞道。/p>
英花今天的新娘打扮是圡洋结合,那个时候的农场婚礼是没有穿婚纱的,又正值寒冷的冬天。/p>
所以她给自己在上海百货大楼买了一件当年流行的驼绒红大衣,红色棉靴、灯芯绒的红色筒裤。/p>
一色的中国红,又暖和又喜庆。/p>
这个来自大都市的外地新娘的美貌、洋气、热情,也让还很闭塞的老乡们眼前一亮,都交口称赞老陈家娶了房好媳妇。/p>
在宴席的宾客中,陈三郎还在寻找一个人身影,那就是罗永福。/p>
自己新婚大喜的日子,这个家伙不在场,陈三郎总觉的少了点什么。/p>
遗憾的是他只看见了罗永福的父亲罗民华,和蒋结巴表叔一个酒桌上。/p>
过年也不回来,这个家伙看来在遥远的新疆已经乐不思蜀,把老家的父老兄弟们都给忘了吧!/p>
婚宴还在进行,而婚宴外喜庆的闹剧已经开始了。/p>
陈三郎的父亲母亲其实正喜笑颜开、老老实实的并排坐在一张板凳上,几个制造气氛的婶娘阿姨们用朱红水把两位老人抹了个大花脸。/p>
又有人把事先备好的两个披红挂彩的树根,挂在了这对公爹公婆的脖子上,这就叫做“抱根子、抱孙子”!/p>
并一用一根红颜色的绳子,牵着两个老人在打谷场上走了一圈,看热闹的小孩们一大溜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p>
这样子女结婚时,折腾公婆大人的游戏,既是欢喜的闹剧,又是包含着朴素祝福的乡俗。/p>
而整个的游戏怎么看都像是过去那个狂热的年代里,批斗那些牛鬼蛇神的改进版。/p>
喜庆的红水代替了黑墨水,小树根代替了“地富反坏右分子”打着红叉叉的白纸板。/p>
夜晚,陈家还有亲友们准备了丰盛的夜宵,在打谷场上五部连放的通宵电影。/p>
现在的露天电影早已成为过去式了,成了夏日公园里纳凉活动的一部分,或者配合某家房地产公司的宣传,或者是一种文化下乡、进社区的活动。/p>
但是在7o年后之前几代人的记忆里,露天电影是一种永难忘怀的人生情节。/p>
那里有自己的童年、青春和爱情。/p>
新婚之后的第二天,大年二十九。陈三郎、英花夫妇就匆匆忙忙的驱车赶回了上海。/p>
多少年了,英花从来都是很老爸英大山一起过年的,现在结婚了就更不能把他一个丢在了大上海。/p>
陈三郎也曾极力邀请岳父一起过来,在皖西这边过新年。/p>
可这个老头很固执,坚决不答应。/p>
他认为女儿新婚大喜的日子,老丈人也一起跟到她的婆家去,怎么说面子上也不好看。/p>
匆匆回沪的另一个原因是,今年是搬进自家新居的第一个春节,过年的时候不能让这个新家空着,没有人气。/p>
所以几方面的原因,英花坚持要回去,陈三郎也没有她的法子,只能顺从。/p>
大年三十的早晨九点,两个新人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他们在浦东的新窝。/p>
英大山已经接到电话,早已包好了饺子,等着他俩的归来呢!/p>
过年啦!/p>
第一次在自己的别墅里过新年,又是新婚燕尔的日子,英花简直陶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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