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十 一 章 何 罪 之 有

死，不关先生打手心的事，黑白可以作证。这样正好，他已经想好怎么对堂了。

    知府大人头戴桂冠端坐在案桌后的官椅上，他头上是“明镜高悬”四个大字。这知府大人又矮又瘦，官袍穿在身上又肥又大，这是上两次他写呈文打官司的祖知府吗？如果是这人还是秉公办案的……亓世文正想着就听两个衙役喝道：跪下，知府老爷要升堂了！

    亓世文不跪，两个衙役拉也拉不动踹也踹不动，他们感到这是个神人！

    看到两个衙役让儿子跪下儿子就是不跪亓山吓坏了，他急忙跪下道：官爷，俺跪下，俺替俺儿子跪下！

    亓世文看了气道：爹，起来，你又没犯法为何下跪？

    这时一声惊堂木响大堂内一下子静了下来，知府大人喝道：大胆教书匠亓世文犯有人命罪为何不跪？大刑伺候跪下！

    亓世文不但不跪还耿耿地看着知府大人，随着主子的一声令下，立马过来四个官差手拿杖棍狠狠地朝亓世文腿弯处打去，亓世文这才站立不住扑通跪在了地上……

    大胆教书匠亓世文你可知罪？知府大人喝问道。

    亓世文本来就有气，知府大人对他用刑跪下更来气，回道：俺就是一个教书先生，何罪之有？为何罚跪？

    啊——好大的胆子！本官问你，尔身为教书先生不能言传身教为人师表还暴打学童致死！——还不知罪？

    知府大人言过其实，俺身为教书先生视学童如亲生岂能暴打？为了警示学业用戒尺惩罚学童古来有之，又岂能致死？知府大人用暴打二字可是你亲眼所见？

    什么？这……这……大胆！柴知府知道自己一心想偏袒周家用了暴打二字确实是言过其实，还被这教书匠抓住了辫子。看来这教书匠真是了不得，于是他又道，本官倒没亲眼所见，可是不暴打怎么又能致死？这有周家呈文在此——周家学童周洪生现年九岁，以往活波健壮，天真顽皮，前日在学堂被先生用戒尺打手心，回家后昏倒在地抽搐死去……听听，这是本官言过其实吗？

    知府大人没亲眼所见就出言暴打二字，看来是偏袒徇私；再有周家呈文写得不实，既然以往活泼健壮那为什么小小戒尺打几下就能死去？

    大胆教书匠！本官与周家素无往来，尔竟敢说本官徇私！柴知府羞得忍无可忍，可他又想这人只不过是个教书匠为什么这样硬气？难道他上面有靠山不成？于是又道，大胆教书匠，你说周家的呈文写得不实，那你有呈文吗？

    亓世文看到知府大人已经被他羞辱的差不多了，就道：有。不过俺的呈文在俺脑子里，俺戴着这么重的手铐无法写，俺说给大人和当堂的人听行吗？

    好嘛，柴知府为官这些年大案小案也经历过不少，他还是头一回听到把呈文装在脑子里，看来这人不是凡人，他遇到对手了。于是他让文书官记好，就道：讲！

    好！亓世文手拿戒尺徐徐道来——

    小小戒尺手中拿，

    圣人授学传下它。

    大器有成警学业，

    状元及第难忘它。

    亓世文说完又道：知府大人，俺的呈文就是这几句话，还望大人明鉴！

    柴大人听明白了，大堂上的人也都听得清楚。这时文书官把记好的呈文拿到知府大人面前，柴大人又看了两边，这呈文虽说短可说明了道理。柴大人是举人出身，他小时候上学堂也没少挨先生用戒尺打手心，所以他才考中举人。这就像小树一样，要修理才能成才。

    可是，周家这场官司不能输，他这知府是周太守举荐的。他来赴任时周太守相送道：柴大人高升去石郡府任知府好啊！那里是本官的老家，要多多照应喽……柴大人想到这就又喝道，大胆教书匠，你这是什么狗屁呈文，你用戒尺打学童致死还不认罪！

    请问大人，俺身为先生用戒尺惩罚学童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