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刀勉强算是初阶中品灵器,内里纹刻的阵法为摧锋阵、镔铁阵,一为锐阵,一为坚阵,都是普通的初阶阵法。
赵琢说此刀锋利结实,锋利倒是,结实未必,镔铁阵会使灵器更加坚硬,韧性则并未提升。若是以硬碰硬,极易损伤。
李云泽运使灵元,催动刀内的阵法,片刻后,摇了摇头,对赵琢道:“这刀不能用了。”
赵琢道:“不会吧。这刀跟了我五年,我一向爱惜。且平日里修炼时运使如常,没有损坏呀。”
李云泽问道:“你平常练刀很勤吧?”
赵琢答道:“不算太勤。每日也就两个时辰。”
李云泽道:“这还不算勤?灵器也是有寿命的,寿命长短视使用的状况而定。似你这般每日勤用不停歇,虽不似在争斗中对灵器造成硬伤,但其内里的灵弦、位点早已因为负荷过重而损耗大半。看着完整,一遇外力猛烈碰撞,灵弦会在瞬间崩断。灵器也就成了一块凡铁。”
赵琢与木青枝都似懂非懂。李云泽略一沉吟,道:“举个类似的例子,就好比咱们平常坐的椅子。一百斤的姑娘使用,能够用八年不坏。若是一个百八十斤的壮汉使用,可能五年就损坏了。”这么一说,两人就明白了。
李云泽接着道:“即便从不磕碰,爱惜珍用,终有一天,椅子也会损毁。湿气、蛀虫、寒暑更替等等,天地、时间会让一切东西都产生变化。”
赵琢和木青枝连连点头,李云泽所说十分有道理。万事万物,只要使用,必然会有损耗,灵器自然也不例外。
外面传来叫门声:“赵老大在家否?”赵琢听到这个声音,面色微变,对木青枝道:“你带云泽进屋,我出去看看。”
李云泽看赵琢脸色,一大早叫门,怕非善事。屋里一阵叽哩噗通,其他人抄家伙的抄家伙,拿兵器的拿兵器,一股脑涌出来。
赵琢一摆手,示意勿慌,道:“人家既然以礼叫门,肯定不是来打架的。”示意文通博去开门。
稍顷,文通博引着三个粗大汉子进来,三人都是黑褐色的衣服,宛如铁色。
中间一人道:“在下蒋富春,见过赵老大。”
赵琢道:“不敢当,请问有何贵干。”蒋富春他们都认识,昨日在码头上打架,就是这人带的头。
蒋富春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蒋某奉命来与赵老大和解。”
赵琢一愣,疑心是木家出了面,转头一想,肯定不是,问道:“不知怎么个和解法?”
蒋富春道:“码头上加征的平安费,三成归赵老大。”
赵琢一愣,这意思是拿三成加征的平安费换自己兄弟不插手,想也不想,摇了摇头,直接道:“蒋兄弟,我们哥几个不是为了这个。若是这般和解,就不必再说了。”
蒋富春本来还留了底,最多可以让出五成,准备讨价还价。谁知道人家直接拒绝了。沉吟一下,道:“赵老大不妨再考虑考虑,价钱还可以商量。”
赵琢坚定摇头,道:“蒋兄弟,咱们不是一路人。所要的不是同一样东西,若只是这么个主意,真的不用再说了。”
蒋富春听到这话,知道赵琢不是钱财可以打动的。既然此路不通,蒋富春爽快地道:“好,那咱们就依江湖的规矩,手底下见真章。谁赢谁说了算,如何?”
赵琢转身看了身后兄弟一眼,无人有异议,应道:“好,就依蒋兄。”
蒋富春道:“城外十里生死林,三局两胜。日子么,赵老大定。”
赵琢点头,道:“半个月后,破晓时分。”
之所以将日子定在半个月后,是因为自己兄弟等人身手虽然不差,可是灵器都是用了多年的旧物,若是都跟自己的刀一样,表面完好,内里全坏,岂不是要吃大亏。留半个月的时间,好让李云泽给修补修补。
蒋富春也爽快,直接答应。又约定这期间,铁衣帮不能再去码头催征平安费。
送走蒋富春,几人刚要回屋,木青枝道:“我出去一趟,买点东西。”
赵琢知道她担心,也明白她要去做什么,示意几人先回屋,拉着木青枝进了厢房。
这还是木青枝搬来后,赵琢第一次进这间屋子。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半日后,赵琢拉着木青枝的手出来,众人还是头一次看到两人公开如此亲热,登时起哄开来。
木青枝脸色羞红,挣脱被握着的手,悄声道:“我去做饭。”撇头跑进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