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方拙奇道:“你怎知是东华派?就凭那姓曲的年轻人说他是武梁城人氏么?或者那年轻人对你透露了什么。”
梁松梵摇头道:“九盟不需要跟咱们讲理,也不需要证据。”
梁方拙沉默,他派人去灭口,却发现参与那事的六名家仆已经失踪十几天了,这些家仆能守住秘密吗?绝不可能。环顾周边,都是三流门派,与梁家实力在伯仲间。察知此事,要么报至九盟,要么报至东华派。总之,事情一定会落到两家手中。而过去这么长时间,还未上门兴师问罪,只有一个可能,别人还在收集证据。
梁松梵接着道:“爷爷,待东华派的人来,咱们家一者要拖延时间,二者一定要力抗到底。”
梁方拙奇道:“这是为何?要知道以咱们家的实力,对上东华派,无异于螳臂当车。”
梁松梵道:“做给世家看。我已经去信给姑奶奶了。”
梁方拙有些明白了,不由得又有些忧心,道:“梵儿,到了门派后,千万记得,女孩儿家,露巧不如藏拙。”
深夜子时,梁府南大门。
先是一声巨响,紧跟着传来厚重木板撞地声和砖瓦石块的垮塌声。
守卫怒喝:“什么人敢到梁府撒野?”
一个浑厚的声音道:“烦请通报,东华门下邵书逢。”“岳书雄”“叶书清”“江书磊”三个声音次第接续报上名号,“前来拜会梁纪圆先生。”
原先的怒喝变成了惊呼“东华七秀!”
梁府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凝重又引起慌乱,杂乱的足音向着南方赶过去。一股威压升起,是金丹修士。只听一个声音道:“鄙人梁方拙,我梁府与东华派素无纠葛,更无冒犯,深夜砸我家门,是何道理?若不说个清楚明白,莫要以为我九盟好欺。”
邵书逢道:“我东华从不欺人。九盟势力虽大也唬不住东华门下。我们兄弟几人听闻梁纪圆老先生修炼了一门绝世功法,特来讨教讨教。”
梁方拙答道:“家伯祖修炼的是《泫流灵运经》,虽是上品功法,却谈不上绝世二字,且他老人家闭关已久,不见外客,几位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找我梁方拙便是。”
邵书逢没有出声,改由江书磊答话,他道:“真是好笑,梁城主明达如此,却连令伯祖修炼的功法都能搞错,好笑,好笑。若是令伯祖不能移步,我们兄弟只能硬闯啦。”
梁方拙怒道:“尔敢,这里是九盟辖境,还请几位慎言慎行。”
江书磊冷冷地道:“那有人跑到我东华派辖境作恶该怎么办?”说完,扔出一个精瘦汉子来。
这汉子看了一眼梁方拙,心中满是畏惧,又一想之前受的苦头,宁死也不愿意经受第二次,不待吩咐,就战战兢兢地道:“小人名叫梁田,从五年前开始在梁纪圆老爷手下做事,主要是从外地拐带一些孕妇来。”
听到孕妇二字,梁方拙当下冷哼一声,道:“哪来的泼皮在这信口开河。”手一挥,一颗黑色水滴击向精瘦汉子的头颅。
江书磊早有准备,屈指一弹,一丝火星激射向水滴,相撞瞬间,俱化虚无。
梁方拙大惊,他可是金丹修士,江书磊不过筑基修为,竟然在灵术斗法中打个平手,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暗地里盘算,照这般修为计算,自己最多接下两人,剩余两人,府中无人能制。
江书磊却不管他如何算计,对那汉子道:“你继续说。”这汉子看到江书磊竟能当下城主一击,心中燃烧起生的希望,口齿也伶俐不少,道:“因为离白羽城较近,小的便时常到白羽城境内物色人选,找时机下手。上头管事吩咐小的,要小心行事,不能让人察觉。因此,小的不敢到主城,就在一些小城里找。而且一个小城里只抓一个,决不去第二次。一开始的时候,一个月只要一个孕妇,后来要两个,再后来涨到三个。小的良心实在受不了折磨,才决意逃离梁家。”
梁方拙道:“一派胡言。我梁家书香传世,怎会有人做此等恶事。几位仅凭一个泼皮之言就指证我梁家为恶,怕是服不了人。”
江书磊道:“不用你服,也无需你认。我魏师兄已经到天涯沦落人墓捉拿罪魁祸首,把梁纪圆老先生请来就真相大白了。”
梁方拙一听魏书难大名,心中叹息。若真是魏书难出手,伯祖那边恐怕在劫难逃了。也罢,善恶终有报,他既做了恶事,自应有此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