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小孩儿看护士走了,又换个阵地放炮,从这头跑到那头,砰砰砰的,和现场爆破似的。
最后,那群小孩儿变本加厉,把摔炮扔别人羽绒服帽子里。炮砰地在帽子里炸开,把羽绒都炸出来了,鸭绒飘在空中。
小男孩儿发现自己干坏事儿了,立马要跑,让人给一把逮住了。
林天看过去,发现那是孙柯,他精神好了很多,逮住熊孩子的衣领,抓过他手里的蜘蛛炮,“信不信我丢你衣服里?”
那干坏事儿的小孩儿吓哭了,哇地哭出声了,哭得很大声,小男孩儿脸上有很大一团的高原红,一哭眼泪鼻子糊了满脸,“爸爸,爸爸,有大孩子欺负我,哇啊……”
孙柯一看他脸上的鼻涕泡就受不了了,教训他,“你叫爸爸也没用!我没你这么大儿子!”
“你怎么回事?!欺负小孩儿是不是!”来着是一位中年男人,看着是孩子父亲。
见给自己撑腰的来了,熊孩子叫得更大声了,演技一流地在孙柯手上挣扎,“爸!爸他打我,他打我!可疼了!他打我!”
孙柯手一松,那小孩儿自己挣扎的剧烈,一下摔地上了,哭喊:“爸!你看!你看!”
中年男人一听就开始撸袖子,“唉哟,有没有家教了还?这么大人了欺负小孩儿,你爹妈怎么教你的!”
孙柯挺瘦弱的,前段时间服用过量安眠药,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吃下东西,瘦得皮包骨头,颧骨都出来了。
中年人却是满脸横肉,一副屠宰工模样。
孙柯抿紧唇,他原本就不会说话,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一句干巴巴的:“我没欺负他。”
“你没欺负我儿子他哭什么?儿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小孩儿满脸鼻涕泡地在地上蹬腿,“他打我!打我!爸爸打他!”
孙柯嘴角抽抽,心想这小孩儿演技,没谁了。
“我真没打他,他往我衣服里扔炮。”
“扔炮怎么了?他比你小你就该让着他!爹妈怎么教的,尊老爱幼懂不懂啊!”
孙柯脸都气的红了,他说不出任何话来,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那你们家这算什么?有娘生没爹养的?”
林天把地上那熊孩子抓起来,笑眯眯道:“小朋友,放炮好玩儿吗?”
他长得高,体格壮,看着很有威慑力。
熊孩子点点头,抽抽鼻子,一个鼻涕泡出来了。
林天从孙柯手上拿过炮,扔进他帽子里,然后放开他,“去玩儿吧。”
熊孩子尖叫一声,“爸爸爸爸爸!!!”炮在他帽子里炸开,羽绒服又炸得漫天飞絮,中年人赶紧搂住狂哭不止的儿子,要骂林天,林天皮笑肉不笑,“管好你家孩子,我弟弟衣服贵着呢,就不要你赔了。”
“你!你是他家长?!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你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林天还第一次见这么荒唐的家长,他单手拽着孙柯胳膊,把他往身后护,“我弟弟是病号知道吗?他今天要出院了,你孩子往他衣服里放炮,受了惊吓,他又要住几天院了,医院里住一天吃药打点滴一千块,住一周七千块。他衣服也不能穿了,五千块,总共一万二,赔不赔?”
“哪,哪儿有这么贵,他穿的黄金啊?!”
“不信带你们去商场看看?”
那中年人听他说话语气,再看他气度不凡的模样,登时退缩了,“我们看病的,谁有时间跟你、跟你去什么商场!”男人抱着熊孩子要走,嘴里道:“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等人走后,林天看向孙柯,“不好好呆病房,跑出来做什么?”
孙柯沉默了会儿,说了声:“谢谢你。”
林天说没事,“你十八九岁的人了,下次遇到这种事,要会反击知道吗?”
他看着林天,“他们真的要跟你去商场怎么办?”
“不敢跟我去的。”林天看他帽子破了,道:“走吧,带你去买衣服。”
孙柯说不用,“帽子有拉链的,我撤下来就没事了。”他脸上透露出一股病态来,嘴唇很白,缺水。林天还是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心想这孩子也不讨厌。
“你住哪个病房?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孙柯没问他为什么在医院,他知道青年和邻居家那位医生的关系,孙柯背过身便走,脚步很快。
林天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想着,孙柯这种毛病,不是早就该出院了?怎么还在医院里住着的?气色那个样子,是不是检查出什么病来了?
他没有细想,毕竟只是邻居家孩子。
林天慢慢踱回手术室外头,他时间掐得挺准,傅星河正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