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餐车的列车员说,所有能吃的东西已经全部卖光。
华念平向卧铺车走了几节,幻想能遇到列车员的售货车停在哪个地方等他。不幸的是,除了有机会在软卧车厢进了一趟厕所,结果自是非常泄气。
而且凑巧的是,在他刚从厕所出来时,刚好被前天下午那位一同买票的姑娘撞见,她那时正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独自站在车厢的走道上向着窗外出神。
前两次看到姑娘,华念平因为见她始终戴着墨镜出现,所以无法仔细地端详她。
现在,这姑娘像是在包厢刚睡醒出来,脂如凝膏,肩上披散着一头长发,金色的发梢显然是特意染烫过,这使她本来就十分俏丽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妩媚。
姑娘看到华念平,很有礼貌地向他“嘿”了一声。
华念平因是刚从厕所出来,见姑娘主动打招呼,急忙脸上带着慌乱回应说:“你好!”
姑娘问:“你转到卧铺了?”
华念平满脸尴尬,说:“没有,我是想看哪里能买到吃的。”
姑娘同情似地一笑,带着诚意问他:“我带了饼干,你吃么?”
华念平心里恨不得她的饼干已经拿在手中,但嘴上却是很轻松的样子,说:“现在,我好像一点也不饿了!”
然而他的肚子对这言不由衷地回答并不买账,一个劲“咕噜”地叫着表示抗议。华念平很是庆幸此时是在列车上向这位姑娘撒谎,因为肚子里的哀鸣正好被车轮声盖过,而不会被她听到。
告别姑娘,华念平再次回到拥挤不堪的普座车厢,他又困又饿地缩在座位上,只盼着旅程早点结束。
深夜九点多钟,这趟列车比预定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抵达淮上市车站。
严四大伯看到华念平的腿脚不便,坚持把华念平的行李扛在自己肩上。华念平苦争不过,只好混夹在严四大伯一伙里,随着噪杂的队伍出站。
车站正在改造,临时出口设在车站广场里的一角,泥泞而昏暗。天空正飘着细雨,中间还夹着些零碎的雪花。
华念平和吕副镇长挥手告别后,看着他驱赶着严四大伯等人爬上一辆破旧的中巴,只剩了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广场上。
他想起在京城出发时,那位朱处长说到已经与淮上市的当地部门取得联系,有他们派人来车站迎接。
但华念平由近及远周围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在出站口看到,哪一位像是来接他的人。
小雨越下越大,华念平无法再徒等下去,他决定先寻个吃的地方,填饱饿了一天的肚子,再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与省里那位叫章尃之的领导,向他身边的秘书取得联系。
车站广场的旁边就有很多的小餐馆。
华念平提着行李,进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利落的餐馆。
餐馆的招牌写着“为民酒店”,没有什么生意,老板可能为了省电,只开了一盏灯泡。光线即便如此幽暗,他依然看到在屋子靠墙角的地方,围着一女三男在专心致志地搓着麻将。
为了尽可能离他们远点,华念平选在靠门口的餐桌坐下,把行李放在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