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徐辉祖作揖回答道:
“兴许是年纪增长了些,那小子在大教场中安心习读兵书,时不时前往大教场就近集镇看些百姓生活。”
“此前他刚到大教场不久时,西宁卫指挥使李南哥之子李英还曾为难军中武官子弟,但被那小子教训。”
“临近他营房的其余几房子弟也被他先后教训过,那小子口口声声说着以民为贵,看样子是真的改性子了。”
徐辉祖毫不吝啬的夸奖着这几个月来朱高煦的变化,听得朱元璋自己也心花怒放。
尽管他此前讨厌朱高煦,但朱高煦在武官子弟考校之中的表现确实为他挣了不少脸面。
加上现在徐辉祖口中的朱高煦变化,朱元璋对于朱家子孙能出这样的一个子弟还是十分高兴的。
他笑着侧过头去,对着司礼监的太监笑谈:“听听魏国公的话,人言浪子回头金不换,咱只当是那些佛陀儒生说来糊弄愚民的。”
“眼下来看,高煦的表现确实足以称道。”
谈话间,朱元璋也不吝赏赐道:“让人送钞二百锭给那小子,告诉他若是韬略考校过关,咱另有赏赐。”
“臣侄替高煦那小子谢过陛下!”徐辉祖作揖表示感谢,朱元璋也倒没有说什么自己是朱高煦爷爷的话,而是打量着徐辉祖,片刻后另说道:
“你这次去浙江训练军士,恐怕三五个月难以回来。”
“高煦若是韬略合格,咱再给他寻一个良师教导,给老四添一员大将。”
朱元璋抚须,心中十分满意自己的做法,不过在他说完过后,不等下一个话题开启,殿外便传入了脚步声。
稍许,朱允炆拿着一份奏疏走了进来。
当他看见徐辉祖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一丝错愕,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走入殿内,将奏疏递给了朱元璋。
“皇爷爷,山西都司请拨布匹棉花,以备寒冬。”
“嗯……”接过奏疏,朱元璋稍微阅览,随后点头道:
“眼下备布匹棉花倒也正常,你差户部和都督府点齐册名人数,按人头把布匹棉花发下去便是。”
说罢,朱元璋又追加道:
“另外,让老三把河套东胜设卫筑城的事宜详细给咱写来,咱看看还需不需要改动。”
“是……”朱允炆作揖应下,随后徐徐退出了殿内。
瞧着朱允炆走了,徐辉祖也作揖准备唱礼离去,但朱元璋却又开口打断他。
“这些年西边的番人对朝廷政令阳奉阴违,我差人将茶贸数额削了些。”
“你出宫后,亲自去找曹国公谈谈,莫要让陕、川、云南等地的茶场及官员走私,将那番人供养起来。”
“凡是走私茶叶前往西番的商贾,论律处置。”
朱元璋交代完了最后一件事,徐辉祖见状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躬身作揖回礼。
“臣侄领命,稍许便将此事与曹国公详谈。”
“嗯……退下吧。”朱元璋得了回应,当下便低头开始处理奏疏。
瞧他那模样,徐辉祖也小心翼翼的退出殿外。
片刻后,直至脚步声不再,朱元璋忽的抬头看向了武英殿窗外。
眺望蓝天白云及红墙琉璃瓦,朱元璋突兀笑了出来:
“妹子,这次你没说对,高煦那小子真改性子了……”